作者周戎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本文刊于4月7日“人大重阳”微信公众号。

编者按：新冠病毒这只黑天鹅所带来的“蝴蝶效应”，正在引爆一场全球大变局。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阳）重磅推出“百年大变局”主题系列直播讲座。3月23日晚，人大重阳高级研究员周戎做了《新冠疫情给中国与世界带来的“危”与“机”》直播讲座，剖析疫情给中国的机遇和挑战，同时催生了哪些新的产业，又会给大家带来哪些新的机会？以下为直播实录和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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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疫情确实是21世纪前20年来最重大的国际事件之一，它的影响力之大超出了人们的想象。意大利总理在接受《意大利晚邮报》采访时曾表示：“我们遇到的是战后至今从未有过的紧急情况。”除了意大利，恐怕其他国家像西班牙、比利时、荷兰、法国、德国、英国可能也有类似的感受，今天给大家带来什么内容呢？就是新冠疫情给中国和世界带来的危与机。危主要是讲中国，以中国为主，机遇会相对讲得更宽泛。

疫情引发风险挑战，经济社会受到冲击

最近一到二月，中国经济出现下滑，首先是经济、全国服务业两大类行业生产指数同比都下降了13%，下降幅度较高。其次，零售业以及投资规模也分别下降了20%和24%左右。从这两个指标来看，经济确实受疫情影响在下滑。

进出口贸易出现赤字，这一两个月进出口贸易对中国国民经济发展的贡献率基本上是负数，没有提供什么帮助。从世界范围来讲，意大利已经在封城，西班牙和美国也会采取封城措施，很多国家取消了一切的航班。取消航班不仅使得客流减少，也使得物流减少，在今后一段时间，世界经济将会出现一种萧条和衰退的情况。

拿日常生活来看就更明显了。现在有很多行业处于萎缩，至少是一段时间，在疫情泛滥最严重的时候出现了比较大的滑坡。酒店业过去是相当繁荣的，因为有相当多的人出差出行，无论是旅游还是出差，很多人需要住酒店，在疫情的笼罩下，这些行业确实不景气。不仅如此，在酒店业里工作的员工包括保安、经理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除了酒店业之外，街上的服务业有一段时间也受到影响，更明显的是餐饮业。从春节左右开始，北京市无论大型餐厅还是街头小型的小食中心、超市中的快餐中心基本都停了，开始的时候可能还有一些快餐，后来超市里边的快餐都不再提供外卖服务了。这个影响就很大。是不是完全就封住了呢？也不是。外卖行业恰好在这个时候逆行上升。

除此之外，我们都知道旅游业游园活动大大减少，还有殡仪业，清明节快到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很多人到墓地扫墓。关于航空业，坐飞机的人不如以前多了，还有坐高铁的人数大大减少，按照规定大家也要保持一米的距离，就不太可能把票都卖光。同时物流行业受到影响，由于省和省之间的交通管制，使得物流速度也不如过去快。

对于家庭个人来说，过去婚礼葬礼参加的人比较多，现在至少不能那么隆重和大张旗鼓了。孩子们生日聚会，以前是召集很多的小朋友、大人、亲戚朋友甚至把老师也都请到家里来，现在这一点恐怕也做不到了。老同学聚会、老战友聚会也相应跟着取消了。整个社会生活和以前不一样了。大家知道影剧院基本都是关门了，不再放映电影导致春节期间准备上映的电影纷纷改期，同时还有各种文艺演出和各种体育赛事出现问题，赛事不得不延期，大型演唱会的活动不得不临时取消，所以对各行各业的影响和冲击是很大的。我们算不算最大的呢？恐怕还不是。

我们知道武汉封城的情况，而我们只是武汉这一个市封城，在意大利是全国封城。默克尔总理今天有一个讲话，禁止两个人以上的聚会，两个人同行还可以，多一个人就不行了。所以，对经济的影响、对各国社会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可能有些影响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今后的几周会逐渐的展现出来。所以，这确确实实是疫情带给我们的风险和挑战。

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有相当多的大企业，这些企业承接了各种各样的大中型项目，这些项目在疫情爆发前推进的速度是比较快的，但恰好疫情发生在春节前后，这样就有相当多的中国工人和工程技术人员在这段时间离开了项目经理部，离开了建设工地返回自己的祖国探亲。现在疫情发生了，开始的时候是中国工程技术人员和中国工人要返回对象国时出现了困难，人家不相信我们，人家怕我们把病毒带进去。现在又碰到另外一种情况，由于世界各国都出现了新冠疫情，疫情蔓延速度很快，我们也要保证我国的工人和工程技术人员的生命健康与安全，他们去到所在国能不能很放心，这也是一个问题。即便是工人和工程技术人员都全部到位了，也不能说“一带一路”的建设项目不受影响。比如，我们还有物流，还有大量的物资要运到这些国家。这方面目前也出现了一些困难。所以，虽然目前一些地方返岗复工了，但生产资料和所用的一些必要的商品是不是能够输入进来，在国家的这些建设项目的成果能不能及时展现出来，这些建设项目能不能按期完成，这都是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抗疫阻击战迸发出强大的民族精神

我每天会看电视，从电视中看到来自湖北省一线的医务工作者、人民解放军官兵、义务工作者、人民警察、快递小哥和保安员、社区工作者、志愿者他们在无私的为武汉人民拼命。而且似乎每天都能产生像雷锋这样的人物。习近平主席说，他们是新时代最可爱的人，实际上他们也是新时代最应该受到尊重的人。这一二十万人事迹和精神迸发出一种群体性的精神力量，不仅相互之间影响，感动了武汉人民，也感动了那些获得救治的病友们。所以，这些民族精神如果能够持续下去的话，一定会形成强大的生产力，会推动经济社会的发展。

今年习近平主席领导的党中央及时发动了抗疫阻击战，让全世界耳目一新。这次由于大家万众一心，也从中迸发出巨大的感人的精神力量，而且形成了整体合力。每天都有可歌可泣，每天都有感人至深的事迹，这些不仅感动了我们，也感动了整个世界。3月21日，当中国援助塞尔维亚抗疫医疗专家组一行6人抵达贝尔格莱德机场时，塞尔维亚总统率领除总理之外的全体内阁部长级官员，到机场来迎接中国专家。而且这件事是整个塞尔维亚人民的心愿。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蒙古总统送来了3万多只羊到中国，表示感谢。缅甸向中国提供了大米，斯里兰卡向中国赠送了茶叶，巴基斯坦将自己全国战略储备的口罩都发给了中国。我们现在也是在回报他们，我们对意大利人民、对伊朗人民、对伊拉克人民、对柬埔寨人民、对巴基斯坦人民现在在做最大努力的支持。有些国家说要全力支持我们，最后我们并没有得到这些国家一分钱的帮助。但是中华民族是知恩图报的，我们一定要感谢在困难时间帮助过我们的人民。

我们的生活正在被疫情悄然改变

在线教育、远程办公成为非常时期学习工作的主要手段。有1亿2000多万中小学生就是在家里接受老师的远程教学。当然，现在不太完善，个别同学觉得接受的效果不好，或者有些网络技术支持还不足，这些都是需要完善的。但总的来说，一种新的教学业态正在出现，网络课堂以大家原来不习惯走向习惯的情形发生，所以，以后网络课堂技术的发展速度将会是惊人的。

远程办公的技术在中国早已经非常成熟了，但很多人不愿意用，因为大家喜欢面对面的交谈，喜欢面对面的沟通，甚至是面对面的争论。现在不管你原来怎么想，不管你习惯怎么样，不管你抵触什么，只好使用这种远程办公或者远程会议的形式。今后这种远程办公和远程会议或视频会议就会成为一种常态。远程办公大大提高了效率，它不存在交通堵塞的问题，在家里就可以把工作做好。

除此以外，将来新技术，比方说无人配送、无人车载人、无人机载物都会成为常态。关于新冠疫情大数据的分析较多，已在我国的抗疫防控战“疫”中被采用，以后类似的智能技术会越来越多并常态化。所以，对于我们的科技创新、技术创新，这次疫情也给我们带来了绝佳的机会。

这次疫情大家对我们的医药行业帮助也很大。医药行业不是光卖几个口罩，而是整个带动医疗产品的全面更新换代，带动医疗产品生产的快速发展。目前医药行业里面发展比较快的应当说还是与疫情有关的，其他的医药行业的产业发展可能要稍稍滞后，但是疫情带动医疗产业的发展会带动其他行业的发展。

年轻人都喜欢看直播，自己就可以做主播。最近有一些新的现象，有一个县委书记为了推出一种新的政策，他自己做主播向全县的老百姓来宣传一些政策。这给我带来很深的印象。我们用在纯娱乐的主播行业，也逐渐开始向生产领域和其他领域扩展，由于这次疫情产生的新行业会越来越多。餐饮业确实受到一些冲击，但是受到冲击的同时也增加了很多机遇。什么样的机遇？过去可能大家即使是约饭，大家也都是愿意到餐馆一聚，今后这种餐饮的模式就会发生一些变化。什么样的变化？原来大家都愿意到饭店餐馆去聚餐，现在更多的是接受派送和网上订餐，将来在定点饭店里大家聚餐的模式逐渐会在很大程度上被网上订餐或者订餐后进行家庭聚会而改变。

另外一种情况，过去旅游业受到了很大冲击，尤其是很多国家不允许我国的旅游团到外国去，同时也不允许外国旅游团到中国来。这正好给旅游业以更新换代的机会，我们想办法要把购买力留在我国，要不断的使得国内的旅游业更新换代，能够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甚至一些高档的商品，原来是在进口环节，今后是在流通或者零售环节里，在税费方面要适当做调整。

这次新冠肺炎疫情还给我们带来一个副产品，就是促进我国今后非常有效的全民爱国卫生运动。小时候老师就教过我们饭前便后要洗手，教了很多年，大家都记住了。可是实践过程中，有时因为不方便，有时因为偷懒，会有在饭前也不怎么洗手的情况。这次疫情发生以后，健康部门要求每个人都要洗手，开始的时候是强制性的，慢慢这种强制性或者带有约束性就变成大家日常的习惯。我相信这次疫情结束后，人们洗手的习惯也会逐渐养成，尤其是用洗手液或者是像香皂肥皂洗手，在这次严峻疫情中养成的习惯也不会在忘记，此次疫情迫使大家要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

疫情创造健康丝路

继续推进一带一路国际合作

习近平主席向法国总统马克龙发的电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话，就是要打造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这次是我国国家元首首次的在正式场合提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可以说现在中国由于在抗疫阻击战上相对而言走在世界的前面，因为最早发现了疫情又最早阻止了疫情的蔓延，而且取得了比较明显的阶段性胜利，所以我们在抗疫经济方面又稍稍领先其他国家。比如在研制医疗用品方面，有些现在已经得到了欧盟获准权，很多尤其在上海的一些医疗单位，这些医疗科研机构研制的产品发展速度很快。所以，我们具备了相当的出口能力，现在世界各国向中国预定医疗资源的厂家和国家有很多。

还有一方面，中国已经向意大利、伊拉克等四个国家派驻了医疗专家，当然我们也会不断的根据需要向其他国家提供援助。我们很多的真知灼见也已经被意大利、伊朗、伊拉克等有关国家的卫生部门所采纳，他们现在的很多做法也是在根据中国的经验教训在前进。韩国、日本、新加坡实际上也分享了中国在抗疫阻击战方面的经验和教训，我们通过这件事在不断的打造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

对丝绸之路来说，我们做丝绸之路国际经济的合作能够做哪些？首先可以通过分享抗疫的资源来帮助丝绸之路沿线国家。意大利、阿塞拜疆、亚美尼亚、土库曼斯坦等很多国家医疗部门专门组织人员观看中国的有关抗疫视频，还有中国的专家关于这次抗疫情的经验教训的总结视频，他们通过观看视频受到了很大的启发。我们无偿的的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宣传中国的抗疫经验，总结中国抗疫教训，实际上给这些国家提供了机会窗口，也使得这些国家可以过早做预警，做未雨绸缪的准备。二是中国还根据需要派遣了很多专家到这些国家直接去指导他们。有些国家现在正在建议成立抗疫“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金，在金融方面来帮助“一带一路”国家抗疫。

值得庆祝的是，在印度尼西亚有雅加达到万隆高速铁路，巴基斯坦有萨希瓦尔燃煤电站，这个电站供两千万人用电，这些大型项目并没有停工，工人还在工作，整个工程项目进展速度很快，气氛依然是热火朝天。可以说我们一手抓防疫，一手抓扶贫。电视台电台的宣传报道的重心已经从原来的抗疫转向了扶贫攻坚。同时我们在发展中国家是一边帮助他们抗疫，一边继续推进“一带一路”的国际合作，国内是两手，国外依然是两手，这两手都做得都非常成功。

从这方面来讲，中国在继续推进“一带一路”国际合作。相信随着疫情在中国的防控工作进一步改进，随着疫情在中国逐渐消失，中国会有更大的能力来支持发展中国家，支持“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同时我也特别相信这次使得发展中国家老百姓和很多国家政府与中国的距离越来越近，人民之间的心贴得越来越近。

毛泽东主席在1949年中国人民站起来了的谈话中说到，“让他们（内外反对派）说我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吧。中国人民不屈不挠的精神一定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习近平主席在2019年70周年大庆祝的时候也讲了一番荡气回肠的话，“大家知道，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够阻止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前进。”虽然这次疫情对中国经济社会造成巨大的冲击，但大家看到经济基本面向好，中国人民的精神没有垮，而且得到了极大的振奋，相信疫情过后整个中国疫情防护体系会越来越健全。中国全民的整合能力，国家的综合治理能力会进一步提高，我们的民族精神也会进一步弘扬。

个别国家的个别政治家，不断地污名化和污损中国，但这就像毛主席的话说的一样，“让他们说我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吧”，我们不用在意这些。只要全世界人民一条心，现在可以看得出来，意大利是西欧的五大强国之一，西班牙也是西欧的五大强国之一，这些发达国家的老百姓发自内心的说中国的好话是非常不容易的。我相信随着中国人民的抗疫精神为全世界人民所熟知，随着中国人民对全世界各国抗疫阻击战的贡献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和中国合作，我们的“一带一路”合作会推进的越来越顺利。

提问环节

问：伊朗疫情会不会输入到阿富汗和巴基斯坦？

周戎：我非常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在伊朗常驻过两年，我讲两件事，第一，目前有大批的阿富汗难民，伊朗一共容纳了170万阿富汗难民，有大批的阿富汗难民仍然逗留在伊朗和阿富汗的边境，阿富汗政府不大愿意接收。所以，伊朗有一大批的阿富汗难民被挡在了伊阿边界之间。在伊朗有点遗憾，因为伊朗更多是检测自己国内的老百姓，对于阿富汗难民来说检测力度是不够的。巴基斯坦和伊朗之间，巴基斯坦目前有500多例新冠肺炎病毒的感染者。原先刚开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来自伊朗，但最近情况发生了变化，主要的源头是来自于美国。巴基斯坦没有像阿富汗这样，不允许自己的国民进入本国国土。凡是从伊朗进来的巴基斯坦人，巴基斯坦政府还是愿意他们回来的。现在巴基斯坦担心大批的什叶派的穆斯林教徒去朝觐，回来以后怕他们感染上病毒。但这个问题解决的还不错，巴基斯坦目前从伊朗输入的病毒携带者并不是特别多。

问：透过疫情爆发之初、中期各国对我国的表现，能够看清谁是与中国患难与共的真朋友，谁是侮辱损害中国人民利益的，当前我们也是投桃报李的策略，请您预测一下到疫情后期两个阵营会不会更加分化对比，并有可能冲突加剧？

周戎：这个问题特别好，首先西方阵营已经出现了分化。如果把欧洲作为五强，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可以说是欧洲国家里人口最多或者版图较大的国家。在这五大强国中，意大利和西班牙对中国非常感激，同时我们对法国和德国也提供了援助，将来有些国家在“搞反华大合唱”时，他们会不会追随我们这还不好说。就像爱沙尼亚这样一个国家，前几个月在人权问题上还有攻击中国的言论，现在朝野内外都说中国的抗疫经验对他们非常可贵。这说明什么呢？我们对那些反华的声音，或者不明真相，或是故意反华的声音我们要做工作，要争取最大限度的团结，孤立打击一小撮。我们并不是要使得世界上分成一部分是反华的，一部分是友华的，我们是要争取将更多的反华力量变成友华力量。我相信反华的声音会逐渐失去市场，会失去后劲，而友华的声音会逐渐增强。（欢迎关注人大重阳新浪微博：@人大重阳 ，微信公众号：rdcy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