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副研究员，本文刊于3月15“大国策智库”微信公众号，原标题为 河内“特金会”并非不欢而散。

编者按：第二次“特金会”在全世界满怀期待中召开，却嘎然而止，无果而终。这一戏剧性地变化令人错愕，更令人对朝核问题的解决前景感到捉摸不定。究竟如何评判这次会晤的意义？如何从这次会晤中窥测到未来局势的走向？各界众说纷纭，请看大国策智库专家给出的独特见解。

于洪君：解决朝核问题——路漫漫其修远兮

第二次“金特会”的“无果而终”

举世瞩目的第二次金特会于2月27日在河内隆重开启，28日突生变故。双方的会晤提前结束，工作午餐和签文仪式宣布取消。本年度第一场也是影响最大的一场双边外交大戏，以“无果而终”方式提前收场。面对这一场局面，扼腕叹息者有之，悲观失望者有之，冷嘲热讽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不乏其人。何以至此，朝美双方自然各执其词。口无遮拦的特朗普先声夺人，声称朝方要求全面解除制裁，他没有答应，于是“起身离席”。后来，他又在记者招待会上娓婉地表示，此次会晤还不是签署任何东西的时候。朝方则表示，美方在会谈时提出了新要求，而这是朝鲜无法做到也永远不可能做到的。朝鲜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改变立场。

两次“金特会”的可取之处

经过两轮“金特会”，一度柳暗花明的朝核问题，似乎回到了山重水复的危险境地，各种消极判断和凶险预言不期而至，自然不可避免。但是，透过林林总总的表象，我们看到，第二次金特会不能说是“不欢而散”，朝美关系也未因会议无果而终再次撕裂。相反，第二次金特会气氛是良好友善的，对话是坦诚认真的。至少双方进一步了解了对方立场，摸清了对方底牌和要价。正如蓬佩奥所说，“双方更好地了解了彼此”，“知道限度在哪里”“一些挑战在哪里”。值得注意的是，第二次金特会后，双方没有像以往那样恶语相向，掀起新一波口水战，而是以不同方式郑重承诺，要在工作层面继续保持接触，这是个了不起的进步。更值得注意的是，此次金特会后，特朗普非但没有改变近来他对金正恩的溢美之词，反而推崇有加。

第二次金特会没有取得预期成果，让国际社会大跌眼镜，并不表明朝核问题政治解决已无可能。朝核问题本身的复杂性和艰巨性，是第二次金特会未能取得新成果的首要原因。双方领导人急于求成，工作团队准备不力，是此次金特会功败垂成的次要原因。但朝美双方不可能因此次会晤未达预期而放弃努力。双方都无法承受立场倒退的风险和代价，朝方尤其如此。包括中国在内的相关国家和国际社会，不能容许来之不易的半岛缓和局势出现大幅逆转。推动朝核问题政治解决的国际助力仍在持续加强。半岛无核化进程在曲折反复中持续向前的历史大势，不可违逆。

孙海潮：美朝领导人核问题峰会并未不欢而散

美国和朝鲜领导人各率庞大代表团，事先做足功课信心满满，跋山涉水风尘仆仆赶往河内会晤。此次金特会后，即使不说特朗普和金正恩的河内会晤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至少也是面带喜色而来面露难色而归。河内会晤没有取得进展，并未超出预料。外界普遍认为第二次金特会必会有所进展。首要原因是俩人都太需要本次会晤有所进展了，其次才是其他方面的期待。朝鲜核问题若能得到令各方都满意的解决，对世界和地区和平来说，善莫大焉。

我在本次会晤前的文章中分析了特朗普在对待朝鲜和伊朗核问题上的立场异同，最后指出：“美朝能否建立真正意义上的互信关系，实难预料。特朗普积极主张与金正恩第二次会晤，更多是出于本身的需要，因为他需要一个“重大外交成就”来显示能力和弥合内部分歧，着眼点则是2020年的总统大选。美国真希望半岛和平吗？真如特朗普所说要从韩国撤军吗？恐怕未必。到目前为止，朝鲜的诚意更多一些。特朗普选择越南为会晤地亦颇具深意。”现在看来，河内会晤没有取得进展，并未超出预料。可以断言，美国方面的责任更大一些。

国家和政权安全是朝鲜的最高目标，美国是朝鲜的最大和主要外部威胁，与美直接对话乃至互建代表机构是朝鲜的多年追求。美国虽未改变对朝敌对和制裁政策，但却与朝实现了两度最高领导人峰会，与朝敌意程度有所降低，朝鲜外部安全环境明显改善，朝鲜内心应该是高兴的。缓和朝鲜半岛局势和与朝对话符合美国的利益。美国从不为人作嫁，从不做赔本生意。美国绝不会从韩国撤军，也不会放弃利用朝鲜要核问题控制亚太盟国的既定战略。

中国对缓和朝鲜半岛局势和促使朝鲜做出了巨大贡献。朝鲜核问题的解决步骤正在按照中国的方案进行。朝鲜和美军演双暂停便是明证。金正恩一年内四次来华会晤习近平主席，特朗普对中国特别是对习近平主席不吝赞美之词。美朝双方都存有继续对话的意愿。美朝领导人河内核问题会谈虽未取得成果，但并未不欢而散。

胡键：特金会2.0，究竟给世界怎样的心情？

2019年2月底在河内举行的第二次特金会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尽管已经过去两周，但因结果的“出乎意外”而使观察家们对特金会2.0的前戏和后续产生强烈的好奇心。实际上从会前美朝在相关问题的分歧中可以看出，“意外”之中早有“定数”。

会晤本身已经是一种政治表演

既然美朝两国都明知这个“定数”，为什么还要继续举行第二次会谈呢？这实际上是多方面原因决定的这场“政治表演”必须要上演。从美国方面来看，特朗普打的是一张战略牌，他并非是要在短期内促使朝鲜“弃核”，而是通过对朝鲜施加“持久性”的压力，既要最终促使朝鲜“弃核”，但同时又通过在朝鲜的压力而对中国进行战略挤压。从朝鲜方面来看，金正恩知道自己的要价不可能得到满足，但会晤可以继续保持朝美之间的双边对话关系，这是以前争取而没有得到的东西。同时，与特朗普的会晤还可以提升金正恩自己的对外形象。从中国方面来看，虽然中国给予金正恩这种超常的规格，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沿线的经济生产活动，但中国的目的是要让金正恩直观感受中国经济发展的形势和基础设施建设的最伟大成就，并借以影响金正恩对经济开放的态度。当然，对特金会最遗憾的可能是韩国的文在寅总统了。文在寅力主通过谈判而反对对朝鲜施加压力的方式促成朝鲜“弃核”的政策。在所有国家领导人当中，文在寅总统对第二次特金会的期待可能是最高的。这样的结果当然也就令文在寅总统真正感到“出乎意外”了。

会晤的价值依然不可忽视

特金会2.0是否就是不欢而散了？是否就是无果而终了？其实不然，相反其价值依然是重要。第一，从正式的渠道让外界知道朝鲜“弃核”的难度和朝鲜“拥核”的实际程度。第二，通过这次会晤让外界充分认识了朝鲜“弃核”并非是真心的，而是玩了一个假动作。真实目的是要求国际社会全面解除对朝鲜的制裁。第三，这次会晤也表明对朝鲜施加压力的同时必须继续保持更深度的接触和对话。尤其这种接触与对话是避免朝鲜回归核试验之路的最重要方式。这样也意味着国际社会对此继续怀着一个好的希望。

薄智跃：金特第二次峰会的成败得失

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和美国总统特朗普于2019年2月27日至28日在越南首都河内举行了第二次峰会。无论是峰会前还是会面过程中，朝美双方多次表示期待这次峰会将取得比第一次峰会更大的成功。在2018年6月12日在新加坡举行的第一次峰会上，双方就四项内容达成协议，签署了一个历史性文件。而河内峰会并没有达成任何具体协议，签署任何文件。

对于金正恩来说，这次峰会是一次巨大成功。美国总统专程从华盛顿跨洋越海到越南来看他，中国为了他的行程特意安排长达66小时、里程超过4500公里的铁路交通管制。据说，金正恩酷爱坐飞机。他的专机“苍鹰一号”可以连续飞行1万公里以上，最高时速可达900公里/小时。他完全可以乘自己的飞机用5、6个小时就可以到达河内，而不需要扰乱中国的铁路秩序。但是，为了中朝的传统友谊，中方有求必应。上次去新加坡见美国总统，金正恩乘坐了中国的飞机。这次到越南去见美国总统，金正恩坐自己的火车，但要借道中国。一来一回130多个小时，沿线的中国火车统统要给他让路。仅仅2019年2月25日一天，为了给金正恩让路，就至少有83列中国火车临时停运或改道。

对于特朗普来说，这次峰会是一次巨大失败。他本来可以借此机会显示他的外交才能，摆平以前美国历届总统都无法摆平的朝鲜领导人。但是由于前期工作不够充分，双方无法达成任何拿得出的协议。他只好兴冲冲而来，悻悻而去。唯一值得肯定的是，双方并没有完全撕破脸，为未来的进一步接触留下了余地。

关键的问题在于，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金正恩打算真正放弃朝鲜拥有的核武器。由于全世界的反对，他目前暂时不把核威胁作为自己最重要的外交手段，而是把和平谈判作为重要手段。但是，无论是威胁还是和谈，朝鲜尚未决定加入无核国家。而美国除了谈判，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说服朝鲜彻底放弃核武器。那么，中国是否有更好的办法让朝鲜回心转意呢？

成汉平：往返均为绿皮火车 金正恩的“铁路外交”与战略意图

出行安全是头等重要的大事

安全因素应该被金正恩的团队放在了第一位。毕竟到目前为止除了中国之外，金正恩尚未前往任何一个国家进行过任何形式的外交访问。而他的先父就曾有着绝不乘坐飞机的传统，这从几个细节中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一是金正恩的专列“一号列车”几乎做到了“刀枪不入”的高度防范程度，且从军事层面上来说做到了攻防兼备，它里面既有加厚的防弹设施，也装备了82毫米迫击炮一类的反击武器，一旦遇袭能够就地展开反击，掩护车上人员撤离现场。二是专列上载有防弹车，一旦发生了紧急状况时能够乘坐这辆防弹车毫发无损地快速撤离现场，从而使敌对一方的阴谋无法得逞。这是基于最坏的情况而作出的假设，以防患于未然。三是在行驶的过程中，金正恩乘坐的专列上所有的窗户全部涂成了黑色，让外界根本无法知道金正恩本人到底在哪一个车厢里。这也是出于以防万一而考虑的。

两次“穿越”感受中国改革成果

2018年4月，朝鲜完全调整了国家战略，其领导人金正恩在朝鲜劳动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宣布，从（当年的）4月21日开始朝鲜不再进行核试验和洲际火箭发射，而改为优先发展国家经济建设。因此，金正恩希望通过穿行中国大地实地了解中国经济改革带来的实际效果。虽然与中国的高铁相比，其专列的行驶速度的确很慢，但却可以借机认真领略并思考中朝经济的巨大反差。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两次对中国大地的“穿越”一定会让金正恩及其团队对中国当今的发展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而这显然是乘坐专机无法感受到的。值得一提的是，往返的时间并不雷同，在去程因夜间天黑看不清而在返程时则可完全弥补。

这个举动，本身就是战略信号

当然，还有一层战略意图：金正恩要以两次穿越大半个国家的举动来告诉世界，尤其是他的谈判对手——美国总统特朗普——我身后是强大的中国，中国永远是我坚强的后盾和大后方。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你们误判了这一点，必将酿成大错。其实，作出这样的判断并不困难，此前他就曾在短短10个月的时间中四次访问了中国，其中蕴含的战略意图同样是十分清晰的——那就是在与美国特朗普政府的谈判过程中“我得到了中国的背书。”因此，在与美国打交道的过程中，朝鲜会毫不畏惧，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不会退让，美国休想以恐吓、打压等过往屡试不爽的伎俩和手段来对付朝鲜。如果返回途中再以“工作访问”为由在北京稍事停留与中方通气，则专列要比专机方便得多。

陈甬军：第二次朝美会谈回顾 在反复博弈中曲折前进

这一次的河内会谈前我还是用这个经济学博弈论模型来解释朝美首脑会谈的的动力所在。特朗普要连任，他如果解决了朝鲜的问题，就有政治上的收益，拿到2020年的选票。而那个80后的金正恩，也需要在这个问题上突破，从而实现朝鲜国家发展的转型。当然他们会不断讨价还价，这是一个博弈的过程。博弈论模型讲得很清楚。我同时指出，中间有许多曲折，它可能会回去，但是那样的话，两个人收益支付的话就达不到50。当然里面会有很多事情，朝鲜不是那么容易完全弃核，美国也不会让你简单地过关，但毕竟双方是有动力有利益往前面走，在反复博弈中曲析前进。

“回到这一次朝美首脑会谈。我认为，朝美会谈还会继续进行博弈，按照双方的路来走，中间会出现曲折。” 以上都是我的原话。这次河内会谈结果虽然令世人大跌眼镜，但并没有脱离我的预测范围。会谈遇挫的主要原因是：双方在往前走的时候，对弃核和放松制裁的进度匹配上没有具体取得一致。从事后披露的信息看，是特朗普临时加码，金正恩难以接受。估计双方原来是在销毁宁边核设施和放松部分制裁取得基本一致并准备签约的。特朗普临时一加码，基于自保和对美国的不信任，朝鲜方面当然不能接受。结果午餐就不吃了。特朗普想要一次性搞定，赚个盆满钵满的计划自然受挫。会谈只能既欢而散。现在看来，事先如能搞一个从原点先至部分弃核与放松制裁，再到完全弃核和放弃制裁的行动路线图，会更加合适。

实际上，博弈论理论已预测了这个结果。在上图上的四个矩阵中，只有原点(0:0)是一个纳什均衡点，即在这一点，不管对方怎么做，我在这里都不会受损，尽管收益不高。而在要去的(50.50)点，并不是纳什均衡，对方如何改变了原来的承诺，我就可能进入是负收益的右上、左下两个矩阵。所以为稳妥起见，双方这次不签协议了，先原路返回，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从未来来看，尽管中间有许多曲折，双方还是有动力往前进的。因为那样的话，两个人收益支付的话就会达到50，大大超过在原点的收益。所以还有可能进行第三次会谈。

重要的是，这一次的会谈结果再一次凸现了中国的作用。双方会退回去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没有一个第三方保证机制，来承担签约后的违约风险。所以六方会谈的机制和中国作为朝鲜战争的主要参与者和地缘大国的作用今后必须有所发挥，以保证双方能在反复博弈中确实能够前进。所以我的总体结论还是：双方在具体匹配上没有一致，导致这次会谈遇挫，但是并没有失败。双方还会在反复博弈中曲析前进。

薛力：河内特金会的后续余波

全球政界两大职业演员本来试图在河内演一出政治秀，以便各取所需，无奈“剧本”出了纰漏，最后只好半途谢幕，各自走人。

对于金正恩来说，本来不急于做这次会晤，因此，峰会之后可以继续他的越南访问之旅，并在归国途中参观中国的一些地方。

对于特朗普来说，本来希望通过外交领域的一些成果，为连任造势。无奈国内民主党不但不配合他演出国际政治舞台剧，还在国内拆他的台，刻意安排他十多年的私人律师科恩28号到国会做证。这使得特朗普大为紧张，因为，通俄门坐实需要较高的门槛，而科恩指控的欺诈、欺骗、种族主义者等比较容易证实，而且会引发普通大众（特别是黑人与妇女）的共鸣。而科恩的证词如果被纽约检方证实，则特朗普不但连任无望，整个家族的生意都将遭到严重打击。所以，特朗普在越南期间不得不放弃休息，观看国会听证会的直播以便掌握最新进展，因此没法倒时差。而峰会政治秀对于特朗普已经没有太大价值。因此，他才会在会晤中抛出“朝鲜拥有秘密核武设施”并要求朝鲜与宁边核设施一起销毁。对此毫无准备的朝鲜只好提高要价。结果则是双边不欢而散。

展望未来，特朗普依然有举办第三次特金会的需要，以便转移国内的注意力。文在寅政府也希望美国放松对朝鲜的制裁以便大规模推进南北合作。但金正恩将不急于举行第三次峰会。未来朝核问题将进入停滞期，不排除适当时候朝鲜重启核试验与远程导弹试验

王鹏：“特金二会”无果，韩成最大输家？

“韩最输”论者们认为，原先满心期待特金二会能够拿出重大外交成果，不料特朗普与金正恩并未签署任何协议，因此“文在寅政府很‘受伤’”。不可否认，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韩国方面为自身与朝鲜关系的改善，以及拉近美朝两国间的距离做了大量工作，甚至表现出较为急切的心情。与此同时，韩国在国内层面也的确为“后二次峰会”时代的新半岛建设做了相当扎实的实质性准备工作。譬如，执政的民主党多次积极讨论开城工业园区的重启问题，以及韩朝之间铁路公路的重修议题等。

鉴于韩国此前的“付出”、较高的“期望”，“韩最输”的论调也就自然产生了。他们甚至据此判断，朝美关系无解、朝核问题无解，韩国和其他相关国家此前所做的种种努力都是无效工。然而，在笔者看来，“韩最输”论并不能成立，因为它在几个关键问题上忽略了基本的事实和国际关系的基本法则、定律。

首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朝核问题羁縻数十载，一朝卒初，几无可能。所以，原本指望一次特金二会就能在停战改“终战”、签署和平协议、彻底弃核、完全解除制裁、展望半岛统一，本身就是不现实的想法。其次，“韩最输”论还含有一条隐形的逻辑，或曰前提预设，那就是在半岛/朝核问题上，相关的六方彼此间是一个零和关系。所以，当此次特金二会遭遇挫折后，这样一些论调容易以一种略显幸灾乐祸的态度看待韩国等国此前的长期努力。

从议题的可持续、稳妥推进角度看，笔者窃以为，此次峰会本质上是成功的。因为按照国际政治的现实逻辑去研判，在朝核问题经年累月、美朝长期高度敌意的现有给定条件下，第二次峰会本身应该去完成的使命就是加深了解（如果能加深互信，自然更好，但这属于‘附加题’）。因此，这次会议是成功的，因为达到了预期，实现了它在这个时间点应该且可以实现的阶段性目标，从而为未来的新会晤的举行、新协议的签署奠定更为扎实的基础。

李秀姣：特金会幕后的大国协调（一大亮点）

俄罗斯为何要对美朝首脑越南会晤提供帮助？

由于第二次特金会没有达成任何协议，台前略显尴尬暗淡，但其幕后或许仍有其他亮点值得一说。比如俄罗斯为此轮特金会在越南的举行提供了帮助。至于俄罗斯为此提供了哪些具体帮助，由于当事方不方便透露，外界很难获悉其中秘密。然而，我们可以对俄罗斯此举的缘由以及俄罗斯在朝鲜核导问题上的立场进行一番揣测和分析。

俄罗斯之所以乐于促成美朝首脑会晤在越南河内举行，其原因大致有如下几点：第一，证明俄罗斯是解决朝核问题不可忽视的重要利益相关方。第二，此举显示了俄罗斯在朝鲜半岛问题上可以发挥不可替代的积极作用。第三，此举有利于提高俄罗斯在朝鲜半岛问题上的参与度和话语权。第四，在实现朝鲜半岛无核化问题上，俄罗斯和美国存在共同利益。第五，特朗普政府主动向俄罗斯提出了帮助请求，并在事后向俄进行了情况通报。从俄罗斯方面透露的信息，上述均可以得到证实。这是使俄美之间保持了难得的合作管道。第六，在促成美朝两家在越南和谈的同时，也帮助越南提升国际影响力，有利于加强俄罗斯与越南的关系。

除上述原因，有必要了解俄罗斯在朝核问题上的基本立场：第一，不会承认朝鲜为拥核国家。第二，朝鲜半岛问题只能通过政治途径解决，讹诈和军事威胁没有出路。第三，美国应向朝鲜提供安全保障，以换取朝鲜放弃核武器。第四，俄罗斯积极评价美朝谈判进程，欢迎特朗普政府为解决朝鲜半岛问题所做的积极努力，对美朝改善关系和推进朝鲜无核化表示赞赏和支持。第五，朝鲜需要国际担保，六方会谈是解决朝核问题最为有效的谈判模式。

第二轮美朝首脑越南会晤的不成功以及俄罗斯在幕后的参与，再一次证明了朝鲜半岛问题的复杂性。这也说明特金会虽然具有积极意义，但本身仍具有不可否认的局限性。朝鲜核导问题以及朝鲜半岛的和平，单靠美国和朝鲜、单靠特朗普和金正恩是无法解决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作为朝核问题不可忽视的重要利益相关方，俄罗斯的积极参与有利于朝核问题的解决。当然，俄美两国在朝核问题上不只有协调，还有竞争和对弈。在美国加大对朝鲜的施压与和平攻势之外，俄罗斯也在加强自身对朝鲜的影响力。在第二轮特金会之后，除了美国和朝鲜的继续互动之外，也需要关注未来可能举行的首次普金会。毫无疑问，如能成行，那必定也是一场举世瞩目并载入史册的首脑会晤。（欢迎关注人大重阳新浪微博：@人大重阳，微信公众号：rdcy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