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0-02-11 作者: 王文
2020年农历正月,全国“抗疫”。作为智库学者,我与同事们也一直追踪相关动态,努力为决策层献计建言,其中《防疫情、促经济,两手抓两手硬的八点政策建议》、《遏制新冠肺炎疫情的经济纵深影响》等多篇研究报告引起各方高度重视。我把相关内容通过微信呈母校严纯华校长参阅。几个小时后,严校长亲自邀约,希望我能为在疫情期母校专门开设的“治学大家谈”专栏撰文,为兰大师生在延迟开学期间分享一些治学心得。校长亲自约稿,我当然义不容辞。
作者王文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中美人文交流研究中心执行主任,本文发于2月11日兰州大学微信公众号。
2020年农历正月,全国“抗疫”。作为智库学者,我与同事们也一直追踪相关动态,努力为决策层献计建言,其中《防疫情、促经济,两手抓两手硬的八点政策建议》、《遏制新冠肺炎疫情的经济纵深影响》等多篇研究报告引起各方高度重视。我把相关内容通过微信呈母校严纯华校长参阅。几个小时后,严校长亲自邀约,希望我能为在疫情期母校专门开设的“治学大家谈”专栏撰文,为兰大师生在延迟开学期间分享一些治学心得。校长亲自约稿,我当然义不容辞。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勾起我2003年春天非典时期在兰大攻读世界历史专业硕士研究生时的回忆。或许那段读书经历能给学弟学妹们以一些借鉴。
当时,我刚完成香港浸会大学交换研究生学习期回兰大。香港、广东都是非典的重灾区。我一回校,就被隔离。一人一间,一日三餐,洗浴如厕,都只能在十多平米的房间中进行。起初一两日倍感乏味,焦躁不安,后来觉得应平心静气,既“隔离”之,则安之。于是把从香港带回来的文献资料进行梳理,并进一步精读。
此前啃了一年多都没有读懂的一本书是亚历山大•温特写的《国际政治的社会理论》。这本书奠定建构主义国际关系理论的基石,且是掀起国际关系理论第三次全球论战的问鼎之作,书中涉及政治学、社会学、历史学、经济学甚至物理学的诸多内容。尽管译者、后来担任过外交学院院长的秦亚青教授的翻译如火纯青,精炼清晰,但原著的内容实在是博大精深,有些部分晦涩难懂,根本不是一名硕士研究生能读懂拿下的。
幸运的是,两三周的隔离期给了我“一心自读圣贤书”的绝好机会。从早到晚,一天十多个小时的阅读,400多页著作,有时一天只读10多页,一句一句啃,一页一页地标注,不懂时就翻阅随身带的其他相关文献来佐证。几周“死读书”,感觉像是一次“闭关修炼”,这本难书竟被我啃了下来,加之此前的基础,我感觉一下子仿佛弄懂了国际关系理论百年思想史的脉络,极好地奠定了未来工作与研究的理论基本功。
此后,我又“闭关”,整整用了一个暑假翻译完了《世界治理:一种观念史的研究》(后由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还在《读书》、《南方周末》及《国际观察》、《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等一系列当时著名的报纸、杂志与核心期刊上发表文章,有的还被《人大报刊复印资料》全文转载。那算是我研究生涯的早期作品,现在看来,仍是经得起考验的。
再后来,我到人民日报社《环球时报》工作近八年,先后担任编辑、评论部负责人、赴美特派记者、社评起草人、编委等职,起草过近千篇社评。赖以支撑的学养,最扎实的部分几乎都与那几周隔离期的“闭关修炼”相关。后来又担任新型智库执行负责人,从事经济、金融等宏观政策的研究,跨学科运营,触类旁通,其实也与在兰大啃下几本难书有很大渊源。
现在再回头看,很重要的心得是,人文与社会科学研究者必须翻越几座必翻的山峰。这些“山峰”就是那几本本学科或在一定领域最难啃的代表作。学海无涯,面对汗牛充栋的文献,年轻学子往往会无所适从,或常常一本书读几页就放下了,或读一段摘要与介绍就以为读了。其实都是万万不行的。
研究没有捷径,啃完难书犹如被大师们打通了任督二脉,内力大增,再看其他书籍便很容易一目十行,举一反三。而一本难书,不屏气凝神花几天、甚至几周功夫,是很难完成的。从这个角度看,疫情期恰恰是我们每一个人难得的读书机会,切不可浪费。
告诉大家一个秘密,近日我刚从国外回北京,也被隔离在家。除了通过网络与同事们一起工作、写作、研究之外。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正在啃一本金融学方面的名著。历史本科专业出身的我,尽管在金融研究院工作七年多,但金融学仍需要不断地“补课”,而啃下那些难啃的金融学著作,是我必须要做的功课。事实上,啃难书,应该伴随着一生的阅读生活。
希望这些心得对母校的学弟学妹们有一些帮助,也权当供母校师友们一哂。
――2020年2月10日下午
记于北京望京家中(欢迎关注人大重阳新浪微博:@人大重阳,微信公众号:rdcy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