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1月10日至11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出席在柬埔寨金边举行的澜湄合作第二次领导人会议,并对柬埔寨进行正式访问。为了充分发挥智库的咨政职能,1月10日下午,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与《当代世界》杂志社联合主办《柬埔寨:"一带一路"建设的新样板》报告发布会暨新形势下中国与东南亚区域合作研讨会。@人大重阳 官网与微信公众号(ID:rdcy2013)与读者分享几位相关专家围绕中国与柬埔寨的合作,包括与东南亚区域合作为主题展开的讨论实录。
王文(人大重阳执行院长):这次报告是人大重阳与中联部《当代世界》的期刊的第一次合作。在柬埔寨调研期间,我们通过在金边沿着湄公河走过了大街小巷,与当地的民众进行交谈,获取了大量的资料,坚持"脚板底下做学问"。
柬埔寨有能力也有潜力作为"一带一路"建设的新样板。在和柬埔寨旅游部部长交流时柬方表示,为了配合中国的"一带一路"建设,推进与中国的下一步合作,柬埔寨推行了 "为中国准备"战略。同时,柬埔寨是一个很有秩序感的国家,并且在经济上GDP前几年都保持了6%到7%的增长。未来中柬之间的合作还有非常广泛的空间。
丁云(《当代世界》杂志社副社长兼副总编、编审):这次报告对《当代世界》杂志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范例,人大重阳在"一带一路"研究的进度和成果都超过了预期。《当代世界》对于"一带一路"建设的研究分为国别视野、区域视野、全球视野三个板块,相信与人大重阳的合作,能够帮助《当代世界》打造成为"一带一路"研究高端交流咨政建言和全媒宣介的平台。
刘典(报告执笔人之一、人大重阳助理研究员):首先,柬埔寨是一个秩序感很强的国家,而且也是一个飞速发展中的国家,而这个飞速发展中的国家,突破了以往很多中国人对于柬埔寨过去一些落后的认知。到了柬埔寨,可以看到当地很多发展情况很不错。比如,金界集团是柬埔寨当地金边的一个集餐饮、娱乐多领域的综合性的集团,这个集团雇佣了柬埔寨千分之一的人口(约1.5万人),每年创造的经济总量占到柬埔寨每年国内生产总值的1%左右。
在金边可以看到两种完全不同的场景,一个是现代化的大城市,另一个则像一个中国改革开放的初期小县城。这就是后发国家在这个阶段都会面临一个发展不平衡的问题。
近年来柬埔寨经济发展迅速,国内生产总值年从世界银行定义的"低收入国家",晋升为"中低收入国家"。但是伴随经济发展的同时柬埔寨也面临基础设施落后于经济发展、产业结构失衡阻碍经济转型等"发展陷阱","全球化"浪潮下,柬埔寨的政治经济均面临较大的风险。
柬埔寨处于"一带一路"倡议五大发展方向中三个方向的交汇地带,中柬合作可以推动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的建设,也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向印度洋、南太平洋方向延伸提供了重要支撑。同时,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对柬埔寨的经济转型升级有重要的推动作用。未来,中柬双方应该通过政治互信带动政策战略的高频互动,进一步扩大合作空间、增强政治互信。
当前,中国和柬埔寨在"一带一路"框架下已经取得了丰硕的合作成果。但与此同时,中柬合作也面临着诸多不容忽视的风险,包括:把控变动的政治秩序给经济带来的不确定性,警惕持续恶化的财政状况(财政收不抵支,以及支出比例失衡)导致的"债务悬崖",防控宏观金融领域"黑天鹅"与"灰犀牛"的出现,在推进中柬"一带一路"合作应注重软实力建设等。
许利平(中国社会科学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在和柬埔寨合作过程中需要注意处理 "投资与援助"、"走出去与走进去"的关系。 "一带一路"并不是援助工程,"一带一路"的基本原则有市场导向。柬埔寨是一个欠发达国家,在中柬的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推动了和柬埔寨的能力建设,但是能力建设还远远不够要把能力建设真正做到可持续发展。只有通过培养这些柬埔寨当地的技术官僚,当地的项目官员真正能用得上,做到可持续发展,自发来设计工程,发展经济。
对"一带一路"新样板补充两点。第一,中国在"一带一路"的框架下处理树立政府义利观的新样板, "一带一路"必须秉持正确的义利观就是以义为先,义利兼顾。柬埔寨在涉及到中国核心利益问题方面,坚决维护中国的核心利益,站在中国一边。推动"一带一路" 柬埔寨建设非常好地贯彻了正确的义利观。第二,树立务实合作的样板。西哈努克应该说是中柬务实合作的样板工程。除此之外,中国在柬埔寨建了很多的道路、桥梁,包括一些电力设施都是大大的惠及了柬埔寨的老百姓的民生工程。"
顾佳赟(北京外国语大学亚非学院副院长):柬埔寨不大,具体表现在:如今的国家实力比起历史上的王权范围来要"小",西哈努克、洪森等历任政府核心都在心理上形成了恢复吴哥王朝时期荣耀的期待;在东南亚发挥的区域影响力比起其地区中心优越的地理位置来要"小",部分是因为柬埔寨加入东盟的时间短,目前国家实力有限;国家的政治、经济和军事的体量比起让世界大国竞相争取的地缘优势来要"小";目前国民的总体政治能力比起其政治输入的意愿来要"小";中国民营资本对在柬投资回报的渴望比起实际盈利来要"小",部分赴柬投资企业的问题在于想要"挣快钱"。
我们要注意到,柬埔寨是完全支持中国核心利益的,但是柬埔寨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柬美的双边贸易顺差达20亿,其中主要是柬埔寨的纺织品出口。我认为,要加强两国各级官员之间和民间组织之间的沟通,既要达成从上至下的政策合作,又要形成从下至上的行动共识。中美之间的博弈,在柬埔寨社会出现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其中一种声音把中国和敏感的历史事件联系起来,这需要我们增强辨识力。另外,如何能够把更多的柬埔寨精英或其子女吸引到中国国内主要城市进行培养,需要在国家政策层面上进行进一步研究。
徐海娜(《当代世界》杂志社编辑,当代世界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十九大报告中"一带一路"的提法从"倡议(initiative)"转变到"国际合作"(international corporation),标志着"一带一路"推进阶段的转变,重点从理论宣传政策解读转变到接地气的项目落实。很多东南亚政要来宾提出希望"一带一路"的项目推进根据他们的需要来针对性的做出一些合作项目。虽然资本逐利是天性,但是我们既然提出在"一带一路"的框架下培育当地产能和发展能力,就需要顾全大局,设置相关机构,通过国家层面统筹,思考如何不只是赚快钱,而是在当地留下长久的影响力。
东盟方式里面所蕴含的东盟精神,蕴含着亚洲文明当中的包容和宽容的精神。尊重多样性、照顾差异性,注重发展的渐进性这些虽然令东盟在推进项目合作过程有效率低的缺点,但却使东南亚保持和平稳定的大局,也为中国和东南亚国家提供了稳定的合作平台。东盟方式值得我们借鉴。中国的外交政策和"一带一路"的宗旨如果可以概括为"中国方式",那么和"东盟方式"也是高度吻合的。这对中国寻求和东南亚国家在一个新的框架下建立一种新的关系是一个有利条件。
宋清润(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南亚东南亚及大洋洲研究所副研究员):做国际研究应该重视新闻,重视生态,关注历史的共同感。最近几年中南半岛是热门话题,柬埔寨热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中国利益的扩展,中国在柬埔寨的利益越来越多。二是柬埔寨政治与社会的变化越来越受到关注。
未来在中柬关系的合作中,不仅需要"深耕细作",也要重视投资之后对社会的影响,应该考虑的是如何让中国努力转化成为柬埔寨整个社情民意对华的好感。中国和柬埔寨的合作,现在确实柬埔寨对华的诉求很多,友好关系很强,但是我们要时刻注意到柬埔寨是一个东盟国家,中国的舒适度、柬埔寨的舒适度和东盟的舒适度,这三点不能发生扭曲和对立。
周戎(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这份报告有五大亮点:快、新,活、实、地。今年是中国和柬埔寨建交的60周年,又是李克强总理访问的一天,所以体现了快和新。活是考察,实是用了大量的案例和数据。地比现在接地气,实用性强。对于不了解柬埔寨的人而言,这篇报告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有很重要的现实意义。(欢迎关注人大重阳新浪微博:@人大重阳,微信公众号:rdcy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