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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思义:中国不会出现地方政府破产或金融崩溃

发布时间:2014-01-06 作者: 罗思义  

中国的“信贷”问题与西方经济体的金融危机从本质上来说是完全不同的。在西方经济制度下,不同的实体是完全独立的,所以会出现底特律地方政府破产,美国国际集团和通用公司破产等问题;在中国经济制度下,国家不同的系统不是完全独立的,地方政府、国有企业、国有银行等并不是真正独立的金融实体,而只是中央政府金融体系的一部分。因而,中国在这个体系之内不会出现地方政府破产或者金融崩溃,因为中央政府在必要时会转移金融资源去解决问题。

  高盛前首席经济学家,现Fulcrum资产管理公司总裁和Prisma资本合伙人联合创始人加文.戴维斯(Gavyn Davies)与人大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约翰.罗斯(John Ross)就中国经济前景交换了意见,详情请见下文。


  加文-戴维斯: 2014年三大宏观问题


  中国能否控制住信贷过快增长的问题?


  中国GDP年均增长率超过10%的时期已经过去了,相信每个人现在都不会对此有异议。但对中国未来的经济增长前景则存在两种完全不同的看法。以约翰.罗斯(John Ross)为代表的持乐观看法,他曾在他受到广泛推崇的博客( 英文博客:http://ablog.typepad.com/keytrendsinglobalisation/  ,中文博客:http://blog.sina.com.cn/u/2559830984)里谈到,中国在过去十年间曾专注于资本投资,这项成功的战略将能让中国经济继续平稳发展。约翰指出,为了实现在 2010 -2020年间实际GDP翻一番的官方目标,中国接下来每年就必须保持6.9%的平均增长速度。他认为中国将会轻易地实现这一目标,与此同时中国经济增长动力正向拉动消费的方向调整。这将会帮助中国信贷泡沫实现软着陆。


  以迈克尔.佩蒂斯(Michael Pettis)为代表的则持悲观看法,这几年来他一直在警告,信贷泡沫会拖累中国的长期增长率,致其最高不超过5%。他指出,中国政府最终将放松对信贷增长的控制,以维持GDP 增长率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他还认为,政府允许市场决定利率的目标和避免硬着陆的前提下控制信贷泡沫的并行目标是相互矛盾的。


  正如我最近所说,目前为止尚没有迹象表明,信贷增长率已经降至名义GDP增长率之下,住房和土地价格仍在像泡沫似的加速增长。到目前为止,对中国GDP持乐观看法的乐观派一直是对多错少。鉴于中国独特的特征,从长期角度来看,赌中国经济软着陆仍然似乎是最佳赌注。但控制信贷泡沫花的时间越长,中国经济硬着陆的可能性就越大。


  约翰.罗思义:


  我不会称那些作出“中国经济将会继续快速增长”分析的人是“乐观主义”,而只会称他们为“现实主义——但就此争论不休没有必要,因为我明白加文上文所述的对中国经济前景持乐观看法者和悲观看法者之间的区别。

 

  正如加文上文所指出的,认为中国经济将继续快速增长的“现实主义”学派已被事实证明是正确的。事实应是判断分析正确与否的最终标准。有鉴于此,除了他曾谈到的我的博客外,我将指出另两个关键的证据。

 

  我首先要提到的是新加坡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的Vu Minh Khuong所著的非常重要的新书《经济增长动力:对亚洲经济政策的比较分析》:http://www.amazon....rds=vu+minh+khuong 。此书提供了迄今为止关于“亚洲经济奇迹“的最全面的研究——它值得拥有最广泛的读者群。该书清楚地表明,中国的投资拉动型经济模式事实上并非不常见,而是早就被所有东亚国家都采用过,例如已实现了”第一世界“生活水平的新加坡和韩国。

 

  Vu得出结论:“资本积累……是亚洲发展中经济体经济增长领先于世界其他地区的主要推动力。”他发现,亚洲的这一成功发展模式并不只是例外案例:“靠资本密集型投资拉动的快速增长模式……已经过时间的检验,适用于不同规模、地区和发展水平的经济体,而且百试不爽。”

 

  Vu 用精确的数字说明,高额资本投资对亚洲发展中经济体领先于西方工业化经济体的贡献率为54%,对领先于其他发展中经济体的贡献率则为62%。高额资本投资对亚洲经济增长领先于发达经济体的贡献率几乎是生产率的两倍。

 

  因而,中国的高额资本积累模式是创造“亚洲奇迹”的最典型案例。Vu指出:”这种模式说明,相对于GDP而言,固定投资强劲扩张对中国在1990-2010年间成为亚洲地区发展最快的经济体的意义更为显著。“Vu得出的结论很简单:”因而,亚洲经济成功的秘决,不是依赖于实现了全要素生产率的高增长,而是让其维持一个合理的增速,尽管调动要素投入需要较长时间。

 

  如上文所述,中国的高额资本积累模式仅仅只是达到“第一世界”发展水平的亚洲模式的最典型案例——当然,中国要达到这一水平之前还需要经历数十年的发展。事实上,Vu的分析粉碎了“中国经济模式纯粹是‘畸型’或‘反常’案例”的观点。这种对经济增长整体动态的分析有助于分析中国国内经济动态。

 

  其次,中国的“信贷”问题与西方经济体的金融危机从本质上来说是完全不同的。在西方经济制度下,不同的实体是完全独立的,所以会出现底特律地方政府破产,美国国际集团和通用公司破产等问题;在中国经济制度下,国家不同的系统不是完全独立的,地方政府、国有企业、国有银行等并不是真正独立的金融实体,而只是中央政府金融体系的一部分。因而,中国在这个体系之内不会出现地方政府破产或者金融崩溃,因为中央政府在必要时会转移金融资源去解决问题。

 

  这并不意味着,不良贷款就不会带来问题——将资源投入表现不佳的投资会耽误中央政府优先要发展的项目进程和降低整体的经济效率。因此,中国政府数十年来一直致力于提高企业的整体效率——这有利于维持合理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速。但即使这一领域出现严重问题,也不会导致金融崩溃,只会致其自身的效率退化——意即这是一个效率问题,而不是金融问题。很明显,这一问题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恶化——例如,中国的增量资本产出率仍优于美国,中国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也仍远高于美国。

 

  不了解经济增长、尤其是亚洲经济增长的总体特征以及不了解中国金融体系与西方金融体系之间的区别,是过去“中国经济将会急剧放缓”的预测屡次落空的原因。但这样的预测未来可能还会继续出现。

 

  中国的精确目标是在2010 -2020 年间实现GDP翻一番——正如加文所指出的,中国只要在接下来每年保持略低于7%的平均增长速度,这一目标就会实现——而且可能会超过。(此原文登载在加文.戴维斯的《金融时报》博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