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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部原副部长:绿色复苏需抓住机遇,开展全方位国际合作

发布时间:2021-03-09 作者: 刘燕华 

2021年2月3日,由中国人民大学、中国国土经济学会共同主办,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今日国土》杂志社、中国人民大学生态金融研究中心联合承办的“ ‘碳中和2060’与中国绿色金融论坛(2021)暨《‘碳中和’中国城市进展报告2021》成果发布会”在中国人民大学隆重召开。科技部原副部长、中国国土经济学会首席顾问、全国低碳国土实验区专家委员会主任刘燕华作主旨演讲。以下为演讲实录。

2021年2月3日,由中国人民大学、中国国土经济学会共同主办,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今日国土》杂志社、中国人民大学生态金融研究中心联合承办的“ ‘碳中和2060’与中国绿色金融论坛(2021)暨《‘碳中和’中国城市进展报告2021》成果发布会”在中国人民大学隆重召开。科技部原副部长、中国国土经济学会首席顾问、全国低碳国土实验区专家委员会主任刘燕华作主旨演讲。以下为会议演讲实录与视频。

2015年在全球范围内形成了《巴黎协定》,《巴黎协定》的签署,中国做出了重大贡献,《巴黎协定》的宗旨是各个国家要制定自主贡献的目标(NDC),共同应对气候变化这个非传统安全。


最近一段时间,国家主席习近平多次对应对气候变化问题有精辟的论述。2020年9月22日,提出了二氧化碳排放力争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长期愿景。2020年12月12日,习总书记在气候雄心峰会上发表讲话,对达峰和中和提出四个新指标:到2030年单位国内生产总值二氧化碳排放将比2005年下降65%;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比重达到25%左右;森林蓄积量比2005年增加60亿立方米;风电、太阳能发电总装机容量达到12亿千瓦以上,把达峰的指标进一步细化。2021年1月25日,习总书记在达沃斯论坛上提到了中国将继续促进可持续发展,全面落实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进一步提到2030和2060,并提到中国正在制定行动方案,已开始采取具体措施,确保实现既定目标。


通过学习讲话,体会三个问题:第一,实现这个目标,中国需要付出极其艰苦的努力;第二,抓住机遇,绿色复苏;第三,创新驱动,全球治理。



第一,中国需要付出极其艰苦的努力。


1990年中国排放量很少,后来逐渐增多,现在我国二氧化碳排放总量已经超过113亿吨,约占全球30%,排放总量大,减排工作不容易。中国的能源结构以煤为主,占57%,其他的石油、天然气还很大程度依赖进口。能源的生产总量(需求总量)也在不断增高,经济增长和能源的需求增长是同步的,这是困难之处和需要解决的问题。


从目前来看,中国人均排放在全球并非最高,但碳强度非常高。碳强度高说明产业还属于低端的、粗放的,生产GDP消耗的能源比较多。根据统计,中国的碳强度相当于世界平均水平的1.4倍,相当于欧洲和美国的2-3倍。经济必须转型,只有经济转型,碳强度才能下降。


中国的发展,经济增长和能源增长是同步的。要实现转型,到了2020年左右就差不多快弥合。美国在2006、2007年的时候就开始实现了交叉,经济增长的过程中碳开始稳定;欧盟更早,1990年左右经济增长和能源消耗就已分道扬镳。我国国情是工业刚刚起步,和发达国家不能相提并论,需要努力实现跨越,实现“碳达峰”和“碳中和”。


再看美国达峰和中和的间距时间以及欧盟达峰和实现中和的时间:欧盟早就达峰,实现“碳中和”大概用71年时间。美国从达峰到承诺的“碳中和”大概用43年时间。而中国2030年达峰、2060年中和,从达峰到中和只有30年时间。这说明我们达峰时间相对比较晚,中和也相对滞后,但要考虑历史背景。发达国家的工业革命早,已经200多年,排放时间很长。中国工业革命起步相对比较晚,仅几十年时间,所以我们比发达国家达峰时间稍微滞后,或者中和时间相对滞后,这是中国的国情。


我们要付出的另一个努力是技术问题。按照目前的技术、标准、投资水平,要实现达峰和中和的技术支撑可能远远不够,需要进行技术创新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除此以外,还有中国的国情。首先,中国仍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仍处于工业2.0阶段,许多领域仍处于全球产业链的低端。中国人口众多,扶贫攻坚刚刚取得第一阶段胜利,防止返贫任务非常艰巨。以煤为主的能源结构转型和能源安全需要巨大的投入和付出,这个付出既是经济损失付出,也是就业等社会成本的付出。另外,能源禀赋以煤为主,石油和天然气现在依赖进口(石油40%、天然气70%),要不断改善。另外从技术角度考虑,绿色低碳技术研发和储备还有很多不足。


第一个问题的结论是:“碳达峰”与“碳中和”目标是中国自己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别人施压。中国发展到这一阶段,自己必须要进行结构大幅度调整,需要克服的困难是多重的,这是时代发展的要求和选择。中国是个负责任大国,有这种担当,在应对气候变化问题上,中国要为世界做出更大贡献。


第二个问题,抓住机遇,绿色复苏。


绿色复苏有个时间节点,短期节点是针对疫情,要在三年之内,在全球范围内对付疫情做出努力,同时实现复苏和低碳转型。中长期是在“十四五”、“十五五”的十年时间实现达峰要做很多工作和投入。世界正在处于动荡变革期,新的世界国际格局正在形成,中国的结构转型也是中国针对2035和2050的基本实现现代化。所以我们抓住机遇要分短期、中期和长期。


从空间角度,要考虑全球范围内的共识,同时要有国家战略大格局。中等格局是区域,有大区域,比如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成渝双城四大区域,还有次区域,即地方、基层社会的行动。


到2050年的时候,中国的能源结构要发生变化,这种变化能令各种各样的能源进行结构调整,特别是非化石能源的比重要大幅度提高,煤的使用将基本上极少,预测比例大约在5%以下。


近期十九届五中全会的公报谈到了“十四五”目标:推动绿色发展,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深入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构建生态文明,促进经济社会全面绿色转型,还有加快推进绿色低碳发展,持续改善环境质量,提升生态系统质量和稳定性。


面对“十四五”目标,中国已经开始启动,采取了一些具体措施。


先是新基建,到2025年中国要投入10万亿,在七个领域下工夫:5G、特高压、新能源充电桩、大数据、人工智能、互联网等。七个领域里有两个重大方向:第一个方向是数字经济、智能社会,要向高质量发展;另一个方向是低碳,“数字经济+低碳转型”是今后的一个基本发展方向。新基建给我们带来了希望,它投资于未来,有一个长效机制。


再是国家在部署安排能源的大幅度转型和绿色低碳发展,清洁能源、地源热泵等各类清洁能源快速发展,已在各行各业开始行动,比如在电力行业搞分布式可再生能源,还有多元互补、绿色交通、绿色建筑、绿色制造……都是各个城市、各个地方经济发展中的基本目标——绿色低碳。


产业转型也是如此,新兴产业不断兴起,其培育是今后几年、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的一个方向。低碳的问题主要是解决能源利用效率,中国单位GDP排放相对比较高,把能源效率提高就会把排放降低。另外要加强产业链集群,搞创新驱动。


另一个是生态恢复与生态价值也提到了很高的高度。中国生态文明建设要在生态空间与质量上下工夫,这和低碳有直接关系。环境质量和应对气候变化、低碳发展是同根同源的,都是燃烧化石能源、排放污染物,所以治理污染和应对气候变化应该相对一致,我们在生态空间、环境质量、环境价值上要做出改变。“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把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需要有一个绿色GDP的衡量指标。另外要解决历史遗留问题,即污染治理——改善人居环境,一是人生活的环境,二是人本身的素质环境(包括绿色消费、绿色的文化理念)。


中国绿色金融正蓬勃发展,如绿色银行、绿色信贷或绿色投资。新的国家政策导向、绿色债券、产业风险投资都朝绿色金融方向走,超新兴产业朝未来大趋势走是投资的一个敏感点,即投资周期长则投资效益高。绿色金融已开始全面启动。


最后,地方行动也非常迅速,率先达峰城市——北京、深圳、天津、山西等都提出了明确的碳排放达峰目标。另外,国家已经开展三批一共87个低碳省市试点,共82个试点省市研究提出了达峰目标,在2020和2025年期间达峰的有18个和42个。各行业也在行动,比如中石化、国电投、南方电网等,很多行业都提出“碳达峰”的方向并开始行动。数字化产业在兴起,能源效率在不断提升,“低碳+智能”就是今后的发展方向。


第二个问题的小结:要以新的发展理念为引领,在推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我们要脚踏实地落实目标,全社会参与和积极响应、行动。


第三,创新驱动,全球治理。


全球应对实质上是一场能源转型,也是国家之间的转型竞争,要着力构建新发展格局。我国由高速增长到高质量发展是一个必然阶段,所以创新是我们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


新科技在不断进步,以光伏发电为例,1990年每千瓦时发电成本100美元,2000年降低到10美元,2010年降低到1美元,现在已实现平价上网。另外,国家在能源制度上搞多元互补、分布式可在生能源、氢能等清洁能源、二氧化碳利用、能源利用效率提升等,不断进步并有信心在低碳科技发展上有所突破。


另一个优势是市场巨大。2017年开始,中国就是全球的最大的消费市场,中国有市场优势和制度优势,所以市场规模拉动要起到显著作用。中国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具备社会、企业、政府三方面的积极性。另外,中国碳市场已经全面启动,将来还会继续发展,碳市场的发展将起到积极的引导作用。


国家发改委对“十四五”期间提出了全球治理方向,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的方向有六大举措——结构调整、产业转型、能源效率、技术研发、低碳发展体制机制、努力增加碳汇,已做出全面部署。中国要采取倒逼机制,2060年的目标已定,现在要做的是给今后减少压力,只争朝夕,通过倒逼和任务分解,逐渐把“碳达峰”和“碳中和”目标得以实现。


在国际上,要开展全球治理。


欧盟2019年12月提出“欧洲绿色协议”,准备十年之内投入1万亿欧元,且最近一段时间又有所增加,主要是发展绿色交通、绿色建筑、可再生能源等,提出了雄心勃勃的计划。欧盟在计划下开展了很多绿色发展项目,比如法国绿色建筑翻新、比利时绿色交通、北欧可再生能源。这些国家认为绿色复苏计划不仅会减缓气候变化,还会促进经济增长和就业。


美国拜登政府上台之后,1月27日签署了与气候危机有关的多项政策,分为加大投入、政策引导、推动企业、科技进步等几大项,不仅在气候变化问题上雄心勃勃,又要主导世界,还要解决国内问题,另外在储能技术方面也有很多优势。


除了美国、欧盟之外,还有许多国家也都开始行动,比如韩国、日本等国家也提出了绿色计划和基本方向。国际机构也在绿色复苏方面有一些部署,根据其所作出的预测,大概到2050年全球将投入110万亿美元用作脱碳计划,创造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通过投入、转型、政策引导、全球合作,真正实现低碳。


欧盟经济处于排放的减缓期,而中国还未达到峰值,且排放量大,面对新形势,中国需要妥善处理可能的国际压力,以及传统的发展中国家阵营的不同诉求。在气候变化问题上,特别是为了达成《巴黎协定》,中国与美国需要继续合作。《巴黎协定》是美国和中国合作推动的,下一步如何处理好中美关系是重要的问题。气候变化问题在“一带一路”中如何发挥作用?今后可能出现的碳关税和国际谈市场如何应对?应对全球治理是我们面对的基本方向,合作共赢是出路。中国可以借鉴发达国家的经验,比如政策工具、市场设计,在技术创新上通过合作解决瓶颈问题,在产业链上进行对接,不管今后如何发展,中国在低碳治理上一定会走出自己特有的道路。


第三个问题的小结:低碳技术创新已经进入高潮期,制度、管理会发生变革,一场全球范围的市场竞争已经展开,中国应对新的国际治理格局要有所准备,开展全方位的合作是根本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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