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6日，由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阳）主办、中国人民大学中美人文交流研究中心承办的《十问美国民主》研究报告发布暨研讨会在京举行，会上发布了《十问美国民主》研究报告。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魏南枝在会上发言，以下为发言视频及中英文实录：

魏南枝

感谢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的邀请。

刚才听王文院长发布的《十问美国民主》报告，不由得感慨，民主的历史，真是一部充满冲突、矛盾和不确定性的历史。

回顾人类历史，民主是人类社会治理方式的一种，并且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才被广泛视为好的治理方式。例如，美国国父们所设计的多重制衡机制，根本目的是保护私有财产不受干涉和政府不受多数决定原则控制。因此，《民主的反讽》（The Irony of Democracy）等一批美国政治学著作认为，美国实行的是精英民主和寡头统治。

当然，任何民主制度都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虽然“人民”的概念被抽象化，但是具体的人存在种族、性别和阶层等多种差异。因此，美国的大众民主政治发展历程与二百多年来追求平等公民权的斗争史密不可分。大众民主的主要体现形式是选举机制，这天然具有相互矛盾的价值追求：一方面是保护个人权利，要求“一人一票、票票等值”，给“杰利蝾螈”等空间；另一方面是实现集体自治或人民当家作主，要求保护某种合理的“公共利益”，却往往与资本利益至上相悖。

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每当我听到美国校园枪击案的新闻，都会对因此丧生的孩子们的父母抱以极大的同情。保护孩子们的生命安全显然属于“公共利益”，但美国的枪支暴力屡禁不止，这不就是我刚才所谈到的矛盾性的具体体现吗？所以，大众民主在形式上实现了，在实质上却被寡头统治给抽空了，这是今天的报告所提出的十个问题的重要根源。

放眼人类世界，民主得以在不同国家扎根和发展的生命力恰好源于民主政体的多样性，即使是欧美国家的民主形式，例如英国的君主立宪制、法国的半总统制、德国的议会共和制等与美式民主有诸多不同。

尽管新冠肺炎疫情下的全球化有所退潮，但疫情下各国的种种危机说明全球化仍在发挥巨大作用。全球市场还在运转，然而我们并没有一个全球政府，更没有实现全球民主。今天的世界秩序由领土主权国家组成，对民主的讨论仍然停留于主权国家的范畴之内，甚至包括美国在内的很多国家的选举政治焦点议题越来越本土化和地方化。但是，今天支配人类社会运转的力量越来越去中心化和全球化，例如全球金融资本力图将世界变平，全球公共卫生危机要求更多国际合作。

在这样世界政治大变局的当下，将某种民主形式视为唯一的政治标准，或者赋予其“普世性”，不过是一种文明优越论的表达方式，具有强烈的种族主义底色。由哪个国家来自行规定是否民主的评判标准，或者以此进行阵营划分等，不过是一种霸权主义的宣誓，却选择性无视世界历史的发展潮流。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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