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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过总理座谈会的七位首席经济学家讲2022年局势

发布时间:2022-02-07 作者: 人大重阳 

2022年1月18至19日,由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院(人大重阳)主办的2022宏观形势年度论坛在京圆满召开。本次论坛以“竞合·先见·发现:2022年中国与世界”为主题,先后开展“ESG在中国”、“发现中国价值”和“2022投资机会”三大分论坛。

2022年1月18至19日,由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院(人大重阳)主办的2022宏观形势年度论坛在京圆满召开。本次论坛以“竞合·先见·发现:2022年中国与世界”为主题,先后开展“ESG在中国”、“发现中国价值”和“2022投资机会”三大分论坛。曾参加总理座谈会的国家统计局原局长、巨丰投资首席经济学家邱晓华,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诸建芳,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广发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沈明高,野村证券中国首席经济学家陆挺,长江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伍戈,平安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钟正生七位首席经济学家齐聚一堂,在巨丰金融研究院院长朱振鑫主持下,共话当下宏观经济形势,把脉2022世界经济形势与中国发展。人大重阳君梳理七位首席经济学家观点如下,与读者分享。


现场图片


巨丰金融研究院院长朱振鑫(主持人)


朱振鑫(主持人):这个环节的主题是“2022年经济和市场”。开年之后我们看到市场连续的暴跌,有人说我明明是从去年冠军基金经理那买的,他过去两年给我创造了年化90%的收益,为什么开年跌到了14%。其实,我们是在宏观环境下在投资,微观虽然是有所作为的,但宏观是我们必须要接受的,所以我们今天要来讨论一下今年必须要接受的宏观环境、宏观趋势有哪些。2021年四季度GDP增速只有4%,想请问各位老师是怎么看4%这个数据,它有没有已经跌破了政策底线,会不会导致政策端发生一些比较明显的变化?


巨丰投资首席经济学家邱晓华


邱晓华:从去年和前年的数据来看,我觉得GDP增速都还是在5%左右,没有完全出现大起大落的趋势,但从一年的角度来看,从高点到低点是一个信号,所以我更关注的还是4%这个低点,因为它是一个信号,它不是一个所谓的时点,更多是从18%到4%,尽管大家说有基数,但不管怎么说,这么高的反差还是值得警惕的,因为不遏制住形成惯性,今年1季度可能到3%也不排除,所以我觉得关注4%可能比关注5.1%更重要。


中国目前在走向创新驱动、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正在共同富裕的新阶段,也正在化解风险的新阶段,因此投资的主题就是要把握创新绿色共同富裕和防风险,这是四个关键的大势,顺势而为不会错。


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诸建芳


诸建芳:我们大体上预测GDP增速还是有5.3%左右的数据,里面要考虑两方面,一是刚才说的经济本身运行的状态,本身12月份跟四季度、三季度相比,已经从底部有所改善,另外政策在不断地加强,尤其是像基建财政政策的力度会加大,所以一季度会有所体现。结合政策的调整与经济本身运行的从底部开始转暖的状态,2022年一季度预计在5.3%左右。


我对2022年经济总体来势保持相对乐观的判断,因为逻辑是这样的,我们从各个年份来看,实际上经济增长相对预期偏弱的时候,实际上政策力度是会明显加强的,虽然现在状况跟2008、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的时候不太一样,但是从它的悲观慢慢开始转向乐观的话,有点类似。因为去年底到现在大家总体上是比较悲观的,反过来现在政策力度是明显加强的。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觉得经济是从比较差逐步开始往上走,这种变化实际上对市场是比较有利的。另外政策力度大,从流动性和各个方面还是比较支持的,这个大的环境来说我们觉得对市场是有利的。另外通胀从成本的角度来看还是压力比较大,而且主要受益的可能是上游的原材料等领域。另外资本市场本身的改革也会比较有力度地推进。我觉得这两点,一个是从政策和基本面,另外从市场本身改革的推进来说,我们觉得今年总体上还是相对乐观的判断。


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


李迅雷:我想恐怕从整体的角度来讲是往下走的,我觉得往下还是有一个惯性的,毕竟我们的政策出台,但是政策有迟滞,从四季度的情况来看下滑还是比较明显的,我想一季度应该可能还是会下滑的,整个经济的判断我认为可能是一个前低后高。一季度经济回落问题不大,因为一季度在整个四季度的GDP的份额占比是比较小的,我觉得完成目标的任务应该是问题不大,关键是如何提高质量,怎么去扩内需?这是非常重要的。


关于2022年资产投资,因为经济都带有不确定性,更何况资本市场的不确定性会更大一些,从大的逻辑来讲,房地产的大拐点肯定是已经出现了,现在房地产即便是出再强有力的政策也难以回到过去,所以从大类资产配置的角度来讲,我觉得房地产应该是减持的,人口老龄化估计2022年就成为一个总人口减少的第一年,城镇化的进程也在放缓,房地产我并不看好。第二,债券市场,在美国加息的背景之下,国内即便是减息的话对债券利率影响也不会太大,我觉得像利率债的话上半年有机会,下半年倒不一定有什么样的机会,一步到位。信用债优先,今后几年可能会步入到暴雷不断的阶段。今年还是继续看好港股,因为两地市场存在巨大的价差本身就不合理,我们资本市场开放度会越来越高。


去年港股市场也是受累于美国的中概股,这里面有政策因素,对于教育、医疗、互联网都带来了一定的冲击,如果今年纠偏的话,这个利空因素在今年可能会消化一下,整体来讲去年港股在全球的跌幅是最大的,今年可能会有一个均值回归,长期来讲还是没有问题的。


A股市场我有两个担忧,一个担忧是美联储如果加息延续,今年A股市场外资北上资金的净流入量会不会因此而减少。第二,2020、2021连续两年国内银行理财资金转到了资本市场,A股市场还是比较明显的,表现为公募和私募整个净值的规模连续两年大幅度增长,经历这两年大幅度增长之后,去年就激发了战前效应,今年会不会增速放缓。长期来讲我对资本市场是看好的,但我感觉今年可能不会像过去两年这么热闹,指数来讲是窄幅波动。今年二十大,对底线来讲我是看得清楚的,对上升的幅度我是比较谨慎的,机会还是在结构方,一些净值回归方面的高增长方面主题投资。看来在整个资金量不会很大的情况下,我们更应该关注那些跟内需相关的大消费,跟高技术高质量相关的自主创新类的企业,跟投资、双碳经济、数字经济相关的这些行业。谢谢!


广发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沈明高


沈明高:我觉得2022年基本上这个态势可能不是一个短期的现象,当然它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我是说发达国家更要担心通胀的压力,新兴市场更要担心经济放慢的压力。主要的原因是当发达国家开始去过程流动性的时候,新兴市场包括中国在内就包括去化产能的压力。这两个之间有一种解决的办法是自己内循环形成,我们的产能消耗不再过分依赖发达国家,不再依赖出口,对中国来讲空间和潜力还是很大的。但是从全球整个格局来讲,美联储的政策收紧,现在市场预期美联储今年加息4次,我是有怀疑的,我觉得美国经济不能承受这么快的加息。这实际上是在一个过程中,也许美国的货币政策松,而我们的房地产政策也可能面临这样的反复,最终来讲谁能解决全球增长主导权的问题,最终货币政策才会更加有主动性。


关于2022最好的投资,我想补充两点,第一点是在美联储加息的大背景下,通常情况,新兴市场的股票市场是有压力的。美联储分两个阶段,第一是开始缩减资产规模的购买,甚至开始缩表,这是2013年底。在全球金融危机之后美联储开始缩减资产购买规模和缩表,一年时间里对新兴市场股市产生了一定的压力,平均下行了8%左右。第二,2015年美联储开始加息的时候,对全球的资产相对来讲是利好的结果,因为美联储的加息基本上是确认了全球的复苏。这次跟上一次很大的不同是从缩减资产购买规模到缩表到加息恨不得一年之内都完成,所以我想缩表本身对新兴市场是有压力的,如果再由于通胀倒逼加息加快的话,对全球的流动性包括资金的回流都会产生压力,这个可能是要关注的一个因素。第二点,在目前阶段从投资的角度来讲,我还是觉得应该建立一个减值资产和增值资产的概念。有一类资产大的趋势是减值的,我们应该采取一个什么样的投资策略,我觉得这个跟过去要有所不同。另外一类当然是增值资产,包括了创新类的跟双循环相关的资产,长期来讲肯定是增值的,波动当然是一个投资的机会,所以减值资产反过来上涨是一个减值的机会,所以我是建议投资者可能在脑子里面都要有这么一个区分,然后制定不同的投资策略。


野村证券中国首席经济学家陆挺


陆挺:从基数来讲,中国出口在全球的出口从14.5%上升到18%,这样一个高基数的背景,如果要高增长可能性确实是比较小的。但另外一方面,除了美联储要收缩政策补贴要增加之外,重要的是处于疫情的末端,很多国家其实在消费结构上正在从商品转向服务,这个过程中间可以说我们中国的服务贸易的出口是可能不太受益的,中国的出口主要是靠商品出口。商品出口中间有一块很重要就是耐用品,而过去两年很多国家家庭大量的购置了耐用品,耐用品的特质是耐用,这对中国的出口也有一些不利的地方。


还有一些因素,是有一些争议的,就是全球的供应链。实际上在过去的一年多,因为全球供应链的问题很多中间环节增加了存货,也就是说所谓的牛鞭效应。在疫情缓解的过程中供应链改善的过程中,有一段时间全球中间的产品库存会下降,这个过程也会使得我们中国的出口会有一定程度的下行。最简单举一个例子,如果在美国港口那边100多条集装箱船如果突然间开始卸货,实际上对我们中国的出口需求反而会是下降的,所以这也是未来这几个月我们需要考虑的因素。


刚才几位已经把主要的资产类别说得非常详细了,我这边基本上都同意。我补充两点:第一,从外汇的角度来讲,我认为人民币在近期升值的空间是没有的,甚至略有贬值的空间,但空间很小,这对大类资产是非常关键的一面。我认为接下来一段时间,人民银行会加大购汇的力度,这方面也能部分地推高美元币值和降低人民币币值,这有助于我们的出口,同时有助于流动性释放。第二,有关房地产,我想经过过去这两年的发展,尤其是经过疫情的刺激,可能会出现一线二线城市的房价差距进一步拉大,从今年到未来的几年我们可能会出现一批二线城市房价绝对值下跌,但对一些一线城市可能房价不仅不会下跌甚至还有可能经历了这轮周期之后还会进一步的上涨,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方面。


我总结三句话,第一,还是要正确认识到当今下行的压力。第二,注意防范风险。第三,注意挖掘机会,因为在今年这样一个情况下很容易出现特别好的标的,价格处于一个特别合理的位置,所以是布局长远的一个最好时机。


长江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伍戈


伍戈:我觉得大家虽然都在谈论抓手的问题,就是说从微观看宏观,我们觉得一个经济起来当然要靠抓手,你的消费动力在哪儿,你的投资的动力在哪儿?如果一方面消费受疫情影响,另外一方面房地产投资又房住不炒,基建投资又考虑到政府隐性债务的压力,老百姓微观看宏观确实是看不到抓手,如果说出口今年会下降的话,放眼周围我们看不到抓手,这也是刚才大家有谈到的,即使政策的决策者连续表态,但从资本市场的反应而言,总体而言它的反应不是那么的强烈的一个很重要原因,能不能接地气是一个问题。


如果从宏观到宏观而言,我倒觉得也许在一定程度上我们不需要谈抓手,但一定程度上为什么不需要考虑抓手的问题,大家想想看,我们房地产过去半年怎么下来的?其实去年下半年老百姓的需求按揭贷款,去年7、8月份之后明显感觉按揭流动是不够的。对开发商而言,当然有很大的个别企业有过去长期经营的问题,或者是一些房地产经营模式的问题,但客观上讲也确确实实在提高监管政策之后,现金流出现了明显下滑。这个意义上讲,你说地产需不需要钱?我相信你给老百姓钱,刚需还是存在的,或者是给一些头部风险的企业他们还是要存在的。我觉得从这个意义上讲,你说资金价格的角度而言,民营企业需不需要钱?一定是需要的,而且紧迫的程度一定比其他的领域更强。体制内的利率和民间的借贷利率两者的差异是巨大的,说明民营企业对资金的需求程度也是巨大的。这个角度来讲,可以不问抓手,某种程度上。如果货币的总闸门打开了,资金的价格相应地降低了,容量扩张了,经过一定时期之后很多东西是自然而然会打开的。


但这种打开确确实实需要一个过程,比如说在前期看到了社融的结构当中,大家都看到的往往是数据,如果都不进军中长期的投资都在玩儿票据,因为票据代表短期,代表大家预期的悲观。但如果我们观测历史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当票据冲量到一定程度,票据的利率降到一定程度之后,反而能看到票据本身在整个中长期贷款以及社融的先行指标。这个指标来讲,钱是非常聪明的,钱会去最想要的地方,如果我们确确实实是一个市场经济相对的信仰者而言,我们确实不一定要担心钱一定去哪儿,所以有时候结构性的货币政策是必要的,但主流的货币政策依然是总量性的。这个意义上讲,无问抓手、无问东西,整个从总闸门的角度而言,把资金的融资成本再进一步的降低,和整个企业盈利进一步匹配,把货币的增速再进一步地放开,我相信在一定程度上供给也能创造需求,何况中国还确确实实是一个缺钱的经济体。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我想政策的操作量和价两个方面都是可以去进一步着力的。


平安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钟正生


钟正生:为什么中外的货币政策出现了一个显著差异呢?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大家知道去年我们CPI跟PPI也是倒挂的,但PPI里助推的因素很多是国内定价的商品,比如说黑色商品的价格。我刚才谈到原油,原油确实会成为很大的价格的不确定性,但相比2021年来,黑色的商品现在已经明显回落了,整个来看PPI明显回落的态势不管是从基础原因来说还是新涨价因素来看,基本上都比较确定,CPI也只是一个温和的上行,所以今年CPI和PPI还是显著还是收敛的。


另外为什么两国的债券利率的走势发生了分化,我觉得里面大家也特别关注到中美逆差的因素。其实中国出现过美联储政策在偏紧,中国的政策在趋松,比如说中国的增长动能放缓或者是中国因为监管的问题带来风险问题的时候,其实我们的货币政策有趋松的时候,但那时候我们确实会看到人民币资产会受到冲击。但我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如果是发生一个中美逆差经验警戒值是80BP左右,而现在中美逆差的位置远比经验的临界值还是要高的,也就是说还是有一个不错的护城河,再加上人民币汇率市场普遍认为它是有点偏高的,所以人民币汇率也可以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两边债券市场的走势出现了分化,我觉得与这个是有相关的。


最后我也有一句话,响应号召、做好防护,这是2022年一切想象和增值的必要条件,也是我对各位最衷心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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