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24年3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会见美国工商界和战略学术界代表。国内外媒体高度关注此事背后的意义与未来中美走向。对此，凤凰卫视《凤凰聚焦》专题采访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阳）执行院长、中美人文交流研究中心（教育部）执行主任王文，现将即时专访对话整理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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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聚焦：

王老师，我们先聊一下，为什么习近平主席会选择这个时点去见这些美国工商界和战略学术界代表？这些代表有什么特点？

王文：

通常每年3月份都是美国企业高管和战略学术界访问中国季，会出现一轮美国精英访问中国的高潮。

这主要有三个原因，一个原因就是每年3月底是北京，也是中国绝大多数地区最好的季节。这个季节里，中国都会召开中国发展高层论坛，聚焦讨论中国经济和对外双边、多边合作，每年都会有中国高级别的官员，甚至是党和国家领导人出席演讲。再加上每年3月底4月初的博鳌论坛，外国友人会被频频邀请来中国。这个季节往往会出现了一轮党和国家领导人和外国元首、企业尤其是跨国企业高层互动的高峰。

不过，习近平主席会见美国工商界和战略学术界代表，过去并不多见。我觉得，今年的会见有更加重要的意义。

第一个意义是，对外释放强大的中国经济稳中向好的积极信号。过去差不多两年左右时间，不少美国媒体、 NGO、智库都在一波又一波地唱衰中国经济，对中国经济高度不看好。此时，中国国家领导人会见美国工商界和战略学术界代表，有助于对外增信释疑、鼓励外企尤其是美国企业继续增加对中国的投资，将起到稳外资、稳外贸、稳信心、稳预期的重要作用。

第二个意义是，2023年8月份以后，拜登签署了关于禁止美国企业对中国高科技投资的行政命令以来中国国家领导人首次会见美国工商界和战略学术界代表，尤其是名单中有不少高科技企业。这是代表着中国突破美国障碍、拉住美国企业的努力，也体现了重塑中美关系未来尤其是中美经济、贸易、投资关系未来的战略雄心。

第三个意义是，中方牵引中美关系走出艰难处境的有效部署。去年旧金山会晤以后，两国领导人达成了共识，但美国国会议员和部长层面，仍然存在着巨大的对华遏制新冷战战略思维。此时，中方继续发挥元首外交作用，变得更为重要。

笼统地概括，中美关系现在是由元首层面、行政层面、社会和企业层面三个层面来构成的。

从元首层面来讲，旧金山会议后在很多战略问题上发挥出了止跌企稳的作用。但在行政层面上，尤其在美国的行政层面和立法层面上，他们依然没有放弃所谓新冷战的思维。中国国家领导人通过接见的形式，撬动了美国社会和企业层面上的力量，对中美关系的未来发展起了起点和杠杆的作用。

凤凰聚焦：

在接见名单里，有像安达保险公司、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等，这与中美贸易、中美企业合作有哪些关联？这与近年来的中美贸易战是不是有关系？

王文：

我觉得从目前的信息可以看出，中国国家领导人会见美国工商界和战略学术界代表大概在三个领域有三个特点。

第一个特点就是在美国的商界和政界都具有极其重要的影响力的这些美国企业，或者说美国相关贸易或经济组织的负责人，通过他们向美国带去中国，愿意跟美国稳中有进，不断加强合作，稳住中美关系相互尊重的积极信号。中国不是一个激进变革的国家，中国也不愿意与美国的关系陷入到“修昔底德陷阱”里面，这是一个重要的考量因素或变量。

第二个特点就是这批美方的人士在中国拥有庞大的投资或贸易利益，他们深知，中国的稳定、社会的发展以及经济的增长都与他们自身的利益密切相关，也更能深刻体会中国的发展进程。因此，中国国家领导人讲述的观点，他们更加能够接受、理解。

第三个特点就是本次接见的名单中，更加注重具有高科技、金融以及全球背景的重要人物。过去的半年多，中美两国在高科技领域的合作遭遇到了严重的阻碍，中国的金融开放受到了西方的质疑。因此，中国国家领导人通过接见这批美方的人士，就是向世界传达出中国继续深化全方位开放的坚定决心和积极信号。

凤凰聚焦：

这次来参加中国高层发展论坛的企业当中，美企占比较大的比例，这跟去年相比有什么区别？

王文：

2023年3月份之后，确实有一批美企高管陆续来到中国，包括比尔·盖茨、蒂姆·库克、埃隆·马斯克以及黄仁勋等。对比发现，2024年国家领导人与美国企业界及社会各界领袖人士的接触，呈现出更为聚合、集中的态势，这无疑将产生更为显著的影响力。

去年，中国国家领导人单独接见了比尔·盖茨，此举体现了对这位老朋友的尊重。值得一提的是，去年中国国家领导人还接见了百岁高龄的基辛格博士。几个月后基辛格博士辞世，这让我们深感惋惜。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中国国家领导人非常亲民、珍视旧日的情感、对老朋友心怀眷顾。更重要的是，希望通过这次会见进一步彰显中国所秉持的包容情怀。

同时，我们观察发现，这一批美国的重要人士并非首次或偶然访问中国，他们频繁地来到中国，其中一些人甚至已经多次受到中国国家领导人的接见。这种长期的交往和深厚的友谊，构成了维系中美关系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保持稳定的关键中坚力量。

凤凰聚焦：

您觉得会见美国工商界和战略学术界代表，对于中美两国政治层面的意义有哪些？

王文：

政治层面的意义至少有两点。

一是我们坚决传递出明确的信息，中国并不希望中美两国陷入或卷入“新冷战”的陷阱，这一点至关重要。在过去的5年里，关于中美之间可能陷入“修昔底德陷阱”或迎来“新冷战”的政治猜测和揣测一直存在。回顾冷战时期，美国和苏联两国基本互不往来。对比当下，中国始终保持着一种包容和开放的姿态。中国最高领导人会见多位美国商界领袖，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礼贤下士的精神。然而，这种包容心态并非表示我们完全信任对方，而是希望通过对话和交流来增进相互理解，缓解紧张局势。

二是打破美方一些人士不断想要跟中国“脱钩断链”的政策。美方过去五、六年一直想要跟中国“脱钩断链”，但事实上我们的贸易总量、技术合作、人员往来、人文交流等依然非常紧密。换句话说，“脱钩断链”的政治预言彻底破产了。破产的最大原因，源于中国国家领导人和中国政府持续不断地加强对企业界、社会领袖以及美方重要人士的积极接触和善意沟通，并通过实际行动改善营商环境，加大对外资企业的政策开放力度，这些积极的举措瓦解了脱钩政策。

因此，从政治战略的层面来看，中国在未来中美关系中的塑造力和牵引力不断增强。过去五、六年中，尽管美国方面不断试图推动“新冷战”和“脱钩断链”政策，但这些努力均未取得成功。这是因为中国方面并不愿意陷入此类对抗，而是持续致力于塑造新的未来。

凤凰聚焦：

从经济层面上看，其实国家领导人会见这些想要进入中国市场，或者已经进入中国市场，或者进入了又退出现在又想进入中国市场的这些美企，对他们有什么积极的正向作用？

王文：

过去5年时间里，美国在中国的多个商会或者研究机构都公布了美国相关企业在中国投资意向的报告，数据显示，稳定在70%左右的美国企业都愿意继续留在中国，甚至多数都愿意增加对中国的投资。比如，麦当劳计划未来四年内在中国开设的门店数量将超过其在全球开设门店数量的一半，达到7000多家。同样，通用汽车和特斯拉等企业在中国的销量也占据了其在全球销量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多。还有一些服务业公司、评级公司、咨询公司，以及互联网类服务公司，在中国的市场都占据了他们约25%的市场份额，这是一个非常利好的消息，充分展现了中国市场的广阔潜力与积极氛围。

然而，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有一少部分企业目前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正如之前所提到的，尽管有70%的企业愿意继续留在中国，但还有30%左右的美国企业对中国的市场还存在着一定的犹豫。这些企业可能在考虑是否离开、减少投资，或者在某种程度上权衡各种战略因素。所以中国国家领导人接见这些美国工商界和战略学术界的领袖人物，对于那些想要在中国留下来继续经营的企业来讲，起到了定心丸的作用。对于那些摇摆的企业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明确的告诉他们，中国不会采取类似于美国政府对Tik Tok或华为等外国企业的压制措施。相反，中国持开放态度，欢迎这些企业来华经营，并愿意与其分享中国发展的红利。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我们所展示的经济意义极为深远。前几天国务院又发布了新一轮的全方位开放的5点、24条利好消息的相关文件，要从进一步扩大市场准入，提升营商环境，以及加大对外资企业政策支持的24个方面去推动。我们的大门一定会越开越大的。

现在市场上流传了很多非常有趣的例子，我自己也亲身体验了，可以分享给大家。以银行理财产品为例，当人们手中有一些闲置资金时，许多人的传统做法是将其存为定期存款。然而，现在随着理财市场的兴起，人们开始考虑购买一些理财产品来获取更高的收益。尽管股市投资风险较高，但理财产品通常具有较短的投资期限，如一到两三年，使得投资者能够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获得回报。近期，外资银行在中国发行理财产品传递了一个重要的信号，即外资银行正在积极拓展中国的理财市场。对于广大投资者而言，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趋势。过去，当外资银行在中国推出理财产品时，我们可能会对其持有一定的疑虑。

凤凰聚焦：

现在我们愿意把钱给他们，让他们帮咱们来打理这些财产、财富吗？

王文：

没有，但这一两年类似的产品越来越多了。我作为宏观政策研究者，试着去买他们产品，买3个月的、6个月的，一年的收益率相对稳定，还略高于我们国内很多银行的平均收益率和年化增长率。从这个角度上看，一方面体现了中国金融的确在开放，另一方面也表现出国外的这些企业对中国市场的高度看好。同时，也说明他们对中国市场未来的预期很高。种种迹象表明，因疫情产生的中国经济相对低迷的疤痕效应现在正在愈合。2024年，中国经济将持续释放稳中向好的态势。国家领导层采取切实行动，进一步稳住外资，提升外资在中国的重要性和份额，这将持续推动中国经济的复苏。

凤凰聚焦：

您刚才提到其实中国巨大市场对于外企来说非常有吸引力，并以理财产品为例进行了说明。然而，近期拜登政府表达了对于中国电动汽车进入美国市场的担忧，主要关注其安全问题。特朗普政府也再次强调了这一问题。

在中美芯片竞争的背景下，美国持续强调禁止高端算力芯片进入中国市场，并呼吁英伟达等企业避免与中国进行交易。然而，近期英伟达宣布与比亚迪、小鹏等企业达成更紧密的合作。在国家政治层面与美国企业之间，可能存在一定的观念差异。但即便在这种差异下，许多企业依然认为中国市场潜力巨大，不愿放弃与中国的合作机会，并希望进一步拓展在中国市场的份额。

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差异，未来这样的偏差是不是会越来越小？包括国家领导人这次会见美方人士后会不会有更好的发展？

王文：

实际上，包括英伟达在内的多家美国高科技企业，已通过多种途径抵抗白宫发布的限制美国对中国高科技投资的行政命令。在过去的半年内，这些企业采取的一系列行动均表明，白宫的禁止美国对中国高科技投资的行政命令正在逐步失效。大概有三点理由：

第一，美国本身是一个市场行为体。像英伟达这种上万亿市值的大型跨国企业，它的市场自主权非常大，不是靠一个总统的行政令就可以限制住的。

第二，美国企业对中国市场的判断力是非常精准的。中国市场的4亿中产阶级以及14亿人的消费潜力，形成了巨大的市场规模，这是全世界任何一个市场都无法替代的。因此，尽管这些年美国在高科技领域，尤其是AI产品和芯片产品的更新换代速度非常快，甚至超越了中国的追赶步伐。但中国是所有高科技产品的最大应用市场，只有应用才能获得市场的收益，否则任何的研发都会失去生命力。

第三，更重要的是中国在全球高科技及高附加值产品的制造领域占据重要地位，且制造基地规模庞大。中国拥有完备的工业生产品制造链条，涵盖超过5000种不同的工业生产品。在全球范围内，中国是唯一一个能够提供全面原材料、设计师、组装商以及销售和流通渠道的国家。因此，从这个全产业链条的生产基地来看，无论是iPhone、特斯拉还是其他高科技汽车产品，只有中国能提供低成本、高效率的生产和组装环境。

综上，从企业自主权，到消费能力和应用市场，在到生产能力。中国在这三个方面的市场吸引力，对于全球任何高科技和领先的企业而言，都是难以抗拒的巨大诱惑。同时，对于任何希望能够制造产品的大型企业来说，中国同样是一个不能放弃的重要市场。

凤凰聚焦：

近期，苹果公司的CEO蒂姆·库克在中国的活动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他多次通过个人微博分享在中国的行程，并积极评价中国作为全球优质产业的重要性，同时表示将加大对中国的投资力度。此外，他还与中国的众多企业，如比亚迪等，展开了深入的合作。这些行动，以及他此次高调访华，会给中美企业合作起到什么作用？

王文：

蒂姆·库克不是第一次来中国了，他是每年都来中国，甚至每年多次来中国。中国是iPhone最大的市场，没有之一。这么巨大的生产基地和销售市场，iPhone怎么愿意放弃，今年库克选择在上海高调亮相，跟中国艺人互动，又高度夸奖中国文化、美食以及中国的消费者，其实都是因为在中国市场上赢得了甜头，并且表示不愿意放弃的一个重大信号。同时，库克认为限制或者封锁中国的高科技思路，反而会倒逼中国高科技进一步更新换代。其实他们更清楚，只有竞争才能让对手进步的同时倒逼自己更加进步。

从iPhone的角度来看，目前华为确实对其构成了巨大的竞争压力。若iPhone继续采取封锁策略，结果或将激发中国高科技产业更快地产生自主研发能力和追求全面赶超的动力。因此，从这个角度出发，不论是iPhone还是英伟达，这些美国高科技公司应当认识到，相较于政府的封锁策略，通过开放和竞争的方式与中国展开合作，才是真正的领先之道。竞争不仅能使美国维持自身的竞争力，同时也促进了市场的公平性。换言之，美国企业家们在这方面的表现比美国政府更爷们，他们深知只有竞争才能让自己更加进步，也能让对手进步的同时倒逼自己更加进步。

凤凰聚焦：

中美商贸向好合作对两国关系的发展有什么意义？

王文：

在过去的6年中，特别是从2018年特朗普政府发起贸易战至今，美国对华贸易战已基本上宣告失败。因此，拜登政府采取的以芯片联盟为标志的高科技战，从当前趋势来看，也必然会失败。

因为中国政府在处理与美国博弈的过程中表现出了高超的技巧。一方面，中国政府积极鼓励科技研发部门进行自我挑战，持续推动科技创新。另一方面，过去数年间，中国高科技领域的投资增长率每年保持在30%以上。这种发展趋势不仅提升了中国高科技的自主性，更彻底摒弃了以往“有不如租不如借”落后观念。

我们有充分理由对中美之间的高科技竞争保持乐观态度，最终一定会以美方的失败而告终。高科技及其技术流动性，就如同河水自高处流向低处一般，其流动性和传播性是无法被阻止的。中国政府近年来所采取的对外科技政策与经济政策是相对成功的，同时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开放与包容作用。然而，我们也要充分意识到，中美之间的博弈是前所未有的，其复杂程度、坚韧性和激烈性在世界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在古代及全球化早期，霸权国与崛起国之间的竞争多局限于特定领域，如北大西洋与西欧的争霸。即便在冷战时期，美国和苏联的竞争也主要集中在军事领域。相较之下，中美两国在军事领域的态度相对保守且敏感，呈现出一种观望与高度对峙的状态。

然而，在经济和贸易领域，两国在许多方面相互依存；在政治领域，则保持相对的稳定。但在行政层面，双方又相互斗争。这种复杂的军事、经济和政治环境，在世界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也不完全是竞争对手。在这么复杂的前提下，如何走出中美关系的阴霾需要高超的政治智慧。

回顾过去五、六年的中美博弈，中国的政治智慧显得更为成熟与深远。美国对中国的压制政策依然沿用20世纪的冷战思维，试图以强势手段压制中国，然而，这种做法虽表面上气势汹汹，实则低估了中国作为拥有五千年文明的古国的政治智慧与策略。

我们采用太极的方式化解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势，更重要的是采取了更加聪慧的、包容的方式拉住了更多在中国有实际利益的企业社会组织。所以很明显地看到中美关系如何拨云见日，中国正在拉着中美关系这艘合作同时有竞争和变量的大船，冲破大国竞争这一轮雾霾，开辟世界历史的新纪元，也在塑造着人类文明的新形态。

假设中国与美国在实力上相当，那么两国之间可能会发生冲突，类似于冷战时期美国与苏联之间的对抗。正是由于中国目前所展现出的战略定力与政治智慧，中美两国之间的关系得以保持稳定。

美国与中国之间的交往，可以被形容为两个人之间的交往。美国目前的表现，就如同一个处于更年期的人，情绪起伏大，焦虑不安，经常表现得狂躁易怒。他们时常显得张牙舞爪，意图发动攻击，然而在实际行动上却显得无所适从，只能采取一些小规模的行动来试图改变现状。相较之下，中国方面则显得冷静且从容。他们一方面尝试安抚对方，以稳定双方的关系；另一方面，对于美国的攻击，他们也进行了有力的反击，使对方无法得逞。这样的策略让美国方面感到束手无策，无法进一步推进其意图。

在这种情况下，我明显感觉到中国方面已经掌握了对双方关系的控制权，并有能力引导未来的发展走向。他们既有策略性地应对当前的挑战，又展现出对未来的明确规划和引领力。经过五、六年的博弈历程，我们对中国的对美博弈能力感到更加有信心，对于当前中美之间的紧张局势也具备了更强的承受力。对于未来中美关系的走向，我们深信自己具备了更高的预见力和定力。

凤凰聚焦：

在经济领域，其实中美双方是非常需要对方的，国家领导人会见了美国工商界和战略学术界代表之后，会给中美经济带来什么样的积极推动力？将会传递出哪些信号？

王文：

我觉得对于美国企业和社会来讲，至少三个信号是非常明显的。

第一就是共享中国经济增长的红利。“中国见顶论”是错误的。中国经济增长的红利将会被广泛共享。有理由相信，中国将在2024年甚至更远的未来，展现出强劲且稳定的复苏趋势，形成长期且缓慢增长的态势。对于2024年实现5%的增长目标，我们充满信心。在可预见的未来，随着高科技的不断投入，以及房地产、服务业等相关行业的复苏，中国有望保持中高速增长，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我们将释放出的这些红利，愿意与美方以及所有愿意投资中国的企业共同分享。

第二就是中国市场的包容性。一些人对中国企业的竞争力以及中国市场对外资的所谓打压提出了批评。其实中国国家领导人接见就是希望告他们，中国市场具有强大的包容力。中国与世界的人文交流、利益往来是不会停的。当然，我们也希望外资能够适应中国市场的竞争环境。

第三就是展现中国坚定不移的战略意志和决心。要告诉全世界，中国的改革开放是不会停的，对内的改革也会不断完善，中国的国家治理和对外开放不断融入世界、贡献于世界的趋势是不会停的。中国是一个新型正在全球崛起的文明强国。

凤凰聚焦：

美众院通过“剥离TikTok”法案，大家其实都持一个悲观的态度，但是3月份深圳TikTok会议上大家都在热烈讨论怎样去布局在美国的市场，好像他们并没有受法案的影响，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偏差，政策层面打得非常火热，但是好像实际投资者还是一如既往的执行既有策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王文：

其实，现在中国企业或者说那些具有全球运营能力的中国跨国企业，面对美国行政命令的经验日益成熟。现在中国有很多企业在美国仍保持着大量的投资。早些年对美国的调研中，我们发现包括三一重工在内的一些企业，尽管与美国的关系并不融洽，但在美国的投资布局却十分广泛。此外，福耀玻璃在美国也有大量的投资。

同时，许多中国的光伏企业也在美国投资，这些投资活动得到了中国咨询公司和投资银行的协助和支持。随着对美国法律环境和政治环境的日益了解，我们也逐渐掌握了应对美国政客挑衅的策略。因此，对于TikTok的最终走向，我持乐观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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