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苗系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院助理研究员、关照宇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助理研究员，本文刊于2017年第5期《群众》杂志。
　　2017年9月，主题为“深化金砖伙伴关系，开辟更加光明未来”的金砖国家领导人第九次会晤在福建厦门举行。冷战以来，地缘版图上的南方国家以及经济概念下的新兴市场出现了群体性崛起。而金砖现象正是在上述两种大相变发生过程中孕育而生的。金砖概念“生于高盛”，金砖国家成长于金融危机，金砖集团现已成为国际社会最重要的行为体之一。厦门峰会虽然已经结束，但金砖热度却仍然没有消减，特别是《厦门宣言》所传递的“大合作”愿景将重塑金砖未来。

　　 大合作下“金砖”迎来升级机遇期

　　2009年，金砖国家领导人实现了首次会晤，发布了涵盖政治、经济等十六项议题的首份金砖联合声明。然而2009年以来，国际政治经济形势急转直下，阿拉伯经历了短暂的“春天”后进入了寒冬，2008年金融海啸危机尚未过去，美国页岩气革命改变了国际能源格局。近十年间，世界形势的新变化，给金砖国家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厦门宣言》用一份长达40页的“解决方案”向世界传递出发展中国家自己的声音。相比于2009年的叶卡宣言，此次的厦门宣言主要从金砖经济务实合作、全球经济治理、国际和平与安全、加强人文交流合作等方面表达了未来十年的发展愿景，共涉及71个条款，60余个成果文件和100多个行动计划，为金砖合作的第二个“金色十年”描绘了清晰的线路图。可以说，厦门宣言已经从“经济金融俱乐部”的单一合作走向了更加全面、立体、复合的“大合作”时代。

　　 1.金砖精神为大合作“塑魂”

　　金砖五国意识形态、政治制度、历史传统都有很大差异，五国合作也仅仅走过十年时间，因此，传统发达国家经常质疑金砖合作缺乏明确的价值观，认为金砖国家缺少“魂魄”。与此同时，金砖峰会前中印在洞朗地区持续对峙数月，金砖内部不和论、金砖内部“失魂”论在国际思想市场上又出现了泛起之势。

　　2017年9月习近平主席在金砖国家工商国家论坛开幕式上的主旨演讲中，用“平等相待、求同存异，务实创新、合作共赢，胸怀天下、立己达人”24个字高度概括了“金砖精神”的深刻内涵，为金砖合作“塑魂”，向世界阐述金砖的内核所在。其实早在2014年的巴西福塔莱萨举行的金砖领导人第六次峰会上，习近平主席就提出了“开放、包容、合作、共赢”的八字方针。从2014年到2017年短短的三年时间内，国际局势的变化发生了巨大变化，发达国家黑天鹅事件不断，从英国脱欧到美国特朗普当选；与此同时，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从愿景走向现实。对于年轻的金砖集团来说，从八字到二十四字的变化，不仅仅是金砖精神从内涵到外延的演变，更是体现了金砖合作对国际局势变化的调整和回应。纵观人类历史上，曾先后有九个大国崛起，只有金砖的崛起是在纲领中明确说是寻求和平与合作，而纲领的魂魄与精神就在这二十四字当中。

　　 2.“三轮驱动”为大合作奠基

　　上世纪90年代初，美国著名政治学者亨廷顿在美国《外交》杂志上上抛出了著名的“文明冲突论”，与此同时，一场血腥并且带有强烈宗教色彩的波黑战争席卷南欧，让世界人民感受到了作为人类社会地基的“人文纽带”从观念到实践均发生了松动。学者的假设以及现世政治的变迁，使得关于国家间的政治亦或国际政治不再局限于战略、权力、制度等方面的讨论，而是更多的聚焦于“文明间的对话”，试图化解这种文明对抗。国际社会中的人文交流也不再是简简单单的“请客吃饭”，而是被纳入到了各国整体对外战略中。

　　过去金砖合作的成果可能更多地体现在经济贸易和金融合作方面，比如金砖开发银行落户上海、经济技术合作和服务贸易框架即将出台、投资便利化和知识产权等方面的合作也在不断加强。未来金砖国家的合作将不仅仅局限于单一的经济领域，而要逐步形成了涵盖体育、文化等多领域立体式合作方式。近年来中国已经超越日本，成为巴西在亚洲最重要的“足球贸易伙伴”--如果以足球论，巴西显然是一个“超级大国”，金砖机制下的中巴体育合作前景广阔。此外，今年金砖国家运动会于6月首次在广州举行，同期又在成都举办了金砖国家电影节，金砖国家间人文体育交流渐成规模，机制化的时机已经趋于成熟。以厦门峰会为开端，金砖合作将由经济、政治“二轮并进”转换到经济、政治和人文“三轮驱动”新阶段。

　　 3.“金砖+”引领大合作新远景

　　金砖合作机制是新兴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的重要机制之一，是开放包容的多边合作机制。正如习近平主席所说，“金砖合作是一个创新，超越了政治和军事结盟的老套路，建立了结伴不结盟的新关系；超越了以意识形态划线的老思维，走出了相互尊重、共同进步的新道路；超越了你输我赢、赢者通吃的老观念，实践了互惠互利、合作共赢的新理念”。正是在这样的理念指引下，今年的厦门峰会，创新性地提出了“金砖+”的模式，除了金砖五国之外，还邀请了拉美地区代表墨西哥、阿盟总部所在地埃及、非盟轮值主席国几内亚、东南亚大国之一泰国、中亚国家代表塔吉克斯坦几国领导人参加对话。“金砖+”这一机制创新体现了金砖机制为广大发展中国家代言、谋求发展利益的宗旨，并让更多地发展中国家能够通过金砖合作机制反应自身的诉求，更好地参与到全球经济治理中。

　　当今世界，最大的合作一定是世界各国在全球治理层面上的写作。各国相互依存、休戚与共，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成为时代潮流。从气候变化议题合作到综合性、多层次合作，金砖国家探索出新兴市场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的新思路。当前，在诸如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落实、共享型全球价值链建设、应对气候变化等很多方面，金砖国家和广大的新兴市场国家与发展中国家都有着广泛的共同利益。作为一个新兴的全球治理机制，金砖国家有能力、有责任也已经正在向世界提供着一个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治理大平台，推动全球治理体制向着更加公正合理方向发展。金砖+机制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发声的舞台，形成以金砖国家为“基础”的全球治理新模式。

　　 “金砖”转型阵痛要有应对挑战的准备

　　厦门峰会为未来十年金砖国家合作奠定了基础，指明了方向，但是我们还应该清醒地意识到金砖大合作的转型还将面临一些挑战：一是不管是金砖五国，还是金砖+机制下的国家，虽然金融危机之后经济增长超预期，但是各国还都是发展中国家，都面临着许多自身问题，比如各国的发展问题、经济增长的结构性转型问题等等。各国的发展问题如何在金砖合作机制下得到对接和协调是未来金砖合作的重要内容之一。二是随着“金砖+”的机制化建设不断推进，金砖合作机制将成为发展中国家参与全球治理中愈加重要的平台之一。一方面，金融危机之后，发展中国家参与全球治理的能力不断提高，金砖合作机制的发展要避免同新兴国家群体中的其他多边合作机制发生分化；另一方面，金融危机之后世界经济恢复乏力，发展失衡、治理困境、公平赤字等问题显得更加突出，保护主义和国家主义趋势有所上升。金砖合作还应加强和发达国家的合作，完善全球治理。正如习近平主席所说，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发展，不是要动谁的奶酪，而是要努力把世界经济的蛋糕做大。厦门峰会奠定了金砖“大合作”的新十年，我们有理由相信金砖国家的合作机制是未来发展中国参与全球治理的典范。（欢迎关注人大重阳新浪微博：@人大重阳，微信公众号：rdcy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