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敬伟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本文刊于9月27日三策智库网。

民主党人找到了弹劾特朗普的“命门”——乌克兰“电话门”。

和“门”沾上关系，美国政客不是惹上大麻烦就是丑闻缠身。当年“水门事件”，让共和党的尼克松总统黯然下台。莱温斯基“拉链门”也让民主党的克林顿总统陷入性丑闻，并且因为“伪证罪”遭到弹劾。不过克林顿当年的民意支持率超过七成，且参议院没有达到超过三分之二支持定罪的硬指标，控罪不成立，克林顿这才侥幸逃过一劫（后来克林顿不得不向公众承认他的性丑闻，并且公开道歉）。

在“通俄门”调查期间，民主党对特朗普在此问题上的弹劾动议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虽然特朗普逃过了“通俄门”、给性工作者封口费等难关，但民主党还是紧追不放。9月12日，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表决通过涉及弹劾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决议之后，17日，众议院司法委员会的民主党议员举行首场正式听证会，调查总统特朗普是否妨碍司法，他们称之为“弹劾调查听证会”。

不过，这只是前奏。现在让特朗普真正担心的乌克兰“电话门”出现了，这个“门”对特朗普而言有点难过关。据悉，今年7月份，美乌两国总统举行了一次电话会谈，《华尔街日报》和CNN报导称在这次电话会谈中，特朗普八次向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施压，要求乌克兰对美国前副总统乔·拜登及其儿子亨特·拜登进行调查（据说亨特·拜登牵涉了乌克兰国内的腐败案件），否则，美国就不给予乌克兰军事援助。除此之外，特朗普还涉嫌在电话中泄露了某些秘密情报。

当地时间24日下午，美国众议院议长佩洛西宣布，众院将对美国总统特朗普展开正式的弹劾调查，称“无人可凌驾在法律之上”。民主党控制的众院，将调查特朗普是否寻求乌克兰协助，以抹黑声势领先的民主党总统参选人拜登。特朗普则回应称，这是“猎巫行动”，是对“总统的骚扰”。

拜登是民主党呼声很高的总统竞选人，也被视为特朗普2020大选的主要竞争者。若“电话门”属实，特朗普就有利用国家权力为自己谋私之嫌，这严重违反了美国法律。民主党以此弹劾特朗普，显然要比“通俄门”更具杀伤力。如果说“通俄门”事件真假难分，“电话门”则很容易被证明是事实。而且，如果“电话门”被坐实，特朗普之前的连番否认则是说谎——美国政治可以忍受总统的道德瑕疵，却很难原谅总统说谎，前总统克林顿就是反面典型。民主党之前的弹劾只是做做样子，“电话门”给他们提供了弹劾实锤；即使特朗普逃过弹劾，也为民主党竞选人拜登提振了民意支持。因此，民主党借力“电话门”对特朗普的弹劾，可谓一石双鸟的政治游戏。

不过，民主党要想把特朗普“弹”下台，也并非易事。一方面，美国宪法设定了严苛的弹劾程序，在制度层面不支持对犯小错的总统弹下台。按照程序，弹劾案首先经过众议院司法委员会表决通过，然后交予众议院辩论表决，只有超过一半的议员同意，才能提交参议院。到了参议院，只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参议员都判定总统有罪，总统才会被弹劾。目前，众议院达到超过半数的议员赞成启动弹劾程序（美国联邦众议院共有435席，过半数为218票），最快2019年底动议可以提交至参议院，但共和党在参议院是多数党，所以很难对特朗普定罪。另一方面，美国历史上只有两位总统遭遇弹劾案：1868年的詹森总统和1998年的克林顿总统，他们两位最终都逃过了弹劾。至于因“水门事件”下台的尼克松，根本就没有到弹劾那一步。

特朗普的特点是任性随意，不小心透露出一些国家秘密，并不令人惊奇。此外，他习惯性地通过极限施压来达到“美国优先”的目的，对盟国领导人经常发号施令也是常有之事。若以特朗普的惯常政治逻辑去评价“电话门”，特朗普似乎并没有违法的主观故意，只是其政治功利的表现。

所以，民主党以“电话门”丑闻来弹劾特朗普，似乎有些勉强，而且有为拜登拉抬民意和为民主党竞选“营私”之嫌。大选时代的党派揭短互黑，美国人已经习以为常。如此看来，民主党弹劾特朗普的力度反而不足了。（欢迎关注人大重阳新浪微博：@人大重阳，微信公众号：rdcy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