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敬伟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本文刊于4月27日《大公报》。

二次“特金会”破局，形势急转直下。“普金会”已经上演，朝俄领导人的峰会，令朝鲜又多了一张对美谈判的王牌。

朝核危机，最终还是在谈判桌上来解决。半岛先破冰，然后是美朝领导人的两次“特金会”──新加坡那次太乐观，越南这次太意外。尽管如此，第三次“特金会”依然有可能。然而，朝鲜开始不耐烦，从朝方暴露出来的信息是，第二次“特金会”的关键时刻，美国方面给出了让朝方无法接受的额外条件。从特朗普的反应看，美国不仅让朝鲜下不了台，也给总统特朗普下了绊子。

鹰派政客窒碍朝美谈判

“特金会”虽然给全球提供了看似很美的大场面，但是美国鹰派势力对特朗普也形成了掣肘。这也凸显，美朝之间的信任赤字积累的太多太久，成为难以融化的坚冰。即使如特朗普的大刀阔斧，也难以撼动美国的反朝势力。在此情势下，朝鲜对美已经产生了新隔阂，因此朝鲜开始点名美国的硬派人物。朝鲜强调如朝美继续谈判，必须换掉国务卿蓬佩奥。

美朝之间这轮紧张关系，并未失控，朝鲜方面也没有堵死美朝继续谈判的路径。这说明，朝鲜愿意继续和美国谈下去，但美国要对朝鲜拿出足够的善意和诚意。颇耐寻味的是，朝鲜的怒气并未指向特朗普，而是针对他的重要阁僚。朝鲜的意图很明显，金正恩要相信特朗普的，但同时也给特朗普施加了压力。为了第三次“特金会”，特朗普要管好自己的鹰派阁僚。

给特朗普面子又给他压力，朝鲜将对美外交博弈用到极致。尽管如此，朝鲜也知道两国之间的不对称性，对于押宝特朗普的实际效果也充满不确定性。因而，朝鲜手中要有更多的牌，增强对美国谈判的要价能力。因此，俄罗斯成为朝鲜对美的另一张牌。

如果没有文在寅的南北和解，就不会有美朝关系的松动。但是，韩国的分量不够重，文在寅的南北和解之策，只能缓解半岛紧张局势，对于美朝去核谈判没有多少助益。正因为如此，第二次“特金会”破局，韩国方面也极其愕然。近日朝鲜对美的连番攻击，捎带着指责韩国，凸显韩国在美朝之间的剩余价值已经消耗殆尽。

朝鲜的硬气来自于该国在大国之间的长袖善舞。最重要的朝鲜战略支撑，就是中朝传统友好关系继续深化，加之中国曾经主持过“六方会谈”，又坚持朝鲜去核的“双暂停”，从而使朝鲜能够依靠中国和美国进行周旋——当然，这种周旋是建立在朝鲜认可半岛无核化的基础之上。

强化对俄关系有利谈判

中国是解决朝鲜核导危机的关键一方，俄罗斯则是重要一方。

首先，朝核危机牵涉中美俄日韩朝六方，除了美朝两个当事人，中俄立场相近，这是朝鲜战争的历史因素使然。就地缘政治的现实逻辑言，美日韩又形成了政治军事同盟。因此，基于半岛南北关系和解，朝鲜强化和中俄两国关系，就在东北亚六国地缘政治中形成了4：2的有利格局。

其次，美俄关关系处于史上最糟，虽然特朗普希望和俄罗斯改善关系，但被强大的反俄势力掣肘，只能对俄罗斯更加强硬。这是连特朗普都摆脱不了的政治迷局。可以说，俄罗斯和朝鲜的处境差不多。“普金会”是朝俄传统友好关系的象征，也是向美国发出的示威信号。

金正恩执政8年，终于实现了“普金会”，这也是朝鲜出访中国、新加坡、越南之后的第四个国家。俄罗斯虽然将战略中心放在欧洲，但在远东也要发挥自己的影响力。更重要的是，俄罗斯在欧洲处于被动应付的尴尬局面，但在朝核危机方面，“普金会”却能凸显俄罗斯的重要作用。因为俄罗斯和中国在解决朝核危机方面的立场相似，美俄朝加上韩国能够形成强势的博弈力量，缓解俄罗斯在欧洲的地缘政治压力。就此而言，“普金会”既让朝鲜多了一张对美谈判的牌，俄罗斯也强化了对美博弈的能力。

尽管如此，“普金会”不会让朝鲜重回发展核导的老路，因为这不符合俄罗斯的利益，更违逆了包括中国在内的各方利益。即使是一贯强势的普京总统，在“普金会”上也会继续支持美朝继续接触，对第三次“特金会”乐观其成。

故而，“普金会”的确给美国带来了压力，但这种压力仅具象征意义。一方面，朝鲜领导人已将经济建设作为中心，亟需安定的国际环境，因此不会继续成为东北亚的麻烦制造者。另一方面，朝鲜没有放弃继续“特金会”的机会，“普金会”不是为了放弃对美接触，而是让美国重视朝鲜的存在。（欢迎关注人大重阳新浪微博：@人大重阳，微信公众号：rdcy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