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王文教授邀请我参加这次讨论。

非常高兴能够在这个线上论坛上聆听吴晓求院长、杨小春主任和我尊敬的同事徐进教授，以及刘志勤研究员的高见，跟贾晋京院长又见面了，这是咱们第一次隔着屏幕讨论问题哈。学习了很多。刚才听了报告和各位的发言，有非常多的感触。从我最近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在人文交流方面，中方的行动推进比美方要反应快，我想这在一定程度上占据了主动权。

这两天我详细读了王文教授的报告，对其中的一些观点印象深刻，非常独到的见解。我非常同意王文教授的观点，中美人文交流已经回不到过去，比如科技人员的交流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肯定面临着很多困难和障碍。年前参加中科院的一个会议时也了解了他们的忧虑。特朗普四年执政带来了很多破坏性的影响，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但是也为我们对中美人文关系的重新认识和重塑提供了契机。王文教授在他们的报告中提到了非常有见地的见解和建议。其他老师的发言也非常有独到的看法，全方位对中美人文交流进行了全面的总结，提出了非常好的建议，给了我许多启发。我在这里想就紧扣话题，从重新认识和重塑两个方面回应王文教授的报告，粗浅地谈谈我的看法。

重新认识其实就是看看过去的事情。重塑就是展望和设计未来。

首先我们重新认识一下中美人文交流的不对称性。

在中美建交以来的四十多年里，实际上中美人文交流一直是中国派出人员去美国学习交流的数量远远高于美国对应人员来华学习的数量。奥巴马第二任期开始曾经推动一个“十万人强计划”(100,000 Strong Initiative)，计划在其任期四年内招揽10万名美国学生到中国留学，将当时派往中国的留学生人数加倍，以加深美中交流。拜登当时是副总统，他对这个计划也是支持鼓励的。这个计划的执行情况及影响，我认为我们现在可以找个契机，联手美国的相关机构进行评估。当时根据美方当时负责这项计划的官员美国国务院亚太助理国务卿卿的高级顾问卡罗拉·麦吉弗特所言，美方计划希望让出身贫穷的学生也有机会到中国留学。今年疫情对美国造成的影响不仅仅是经济上和社会各方面的，我们要认识到，习惯于行走世界的美国人一定不愿意与中国隔断交流。这正是我们在不对称性方面寻找平衡的契机。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就是奥巴马时期启动的十年签证计划没有被特朗普取消。

虽然特朗普政府吊销了一些中国访问者的签证，但是没有明确说把十年期改变。这其实是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窗口。我们在考虑这些因素的时候也可以对比一些其他国家，比如俄罗斯人与美国交流的难度其实比中国与美国人文交流的难度要大得多。我们还是要厘清一些优势所在。这样推动计划的平台和路径就清晰容易了。我刚刚看到一个消息，说拜登解除特朗普2020年发布的绿卡冻结令。其中声明的一条就是这个冻结令“损害了那些使用世界各地人才的美国行业”。他在上任这么短的时间内高效解除这个问题，说明美国还是要吸引人才，促进人才的国际交流。

第三点，人文交流从中美建交一开始就对中美关系的发展发挥了巨大的积极作用。

可以说，中美关系的开启和发展，人文交流打下了夯实的基础。中美建交以后，中美双方都建立了相关的研究机构，邀请学者频繁交流，这些交流建立起来的友谊和成果至今还有很大的积极影响。比如前一段时间著名学者傅高义离世，中美都有学者和相关人士在怀念傅高义先生的同时，回忆过去几十年中美人文交流的过程和细节，呼吁中美关系要重视合作，面向未来。这些积极的因素还有很多，我们需要总结和理顺，找出长效的渠道。

那么，重塑中美人文交流其实是后特朗普时代中美关系重塑的一部分，也是可以看作是后疫情时期中美关系开启的先遣队员。特朗普这四年造成的问题是否毁掉了过去几十年中美人文交流的基础和成就？显然没有。对于中美关系实际上也是这样。那么，基础没有被摧毁，接下来怎么做？着眼点是什么？战略怎么设计？这就等于建设大厦有地基所在，如何设计图纸如何施工的问题了。在此，我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基于人大重阳之前发布的一个报告，关于美国后浪的研究。这个研究跟踪非常具有前瞻性。我们现在要清醒地认识到，无论在中国还是在美国，还是全世界范围内，后浪们的成长环境和思维和交流能力是不能低估的。新世纪以来，那么多后浪在美国学习过，工作过，或者正在或者将要去学习工作。虽然中美关系遭受了暂时的挫折，但是后浪们却始终在交流的渠道上来回穿梭，甚至在无意中拓展在交流的渠道。他们跟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成长学习的人有很多不同。我跟我的很多美国朋友交流过观点，这些后浪们的共通性就是信息化和高科技提供的各种生存因素，比如时尚、运动和娱乐。很多后浪从小分享的是共同的科技成果。这些科技成果对他们的价值观共享会不会有很大的影响？这个我不敢妄言断论，但是我想我们得重视这些因素对后浪们在未来他们主导世界时的影响。因此我觉得我们应该开启“后浪外交”，促进后浪们的交流，着眼于未来，风物长宜放眼量吧。

关于重塑的第二个想法就是，我们在人文交流受挫时遇到的烦恼，其实美方也存在。那么，对接美国相关机构和人员，共同开启后疫情时代的人文交流，推动政府改变政策，我们在中美关系史上有过不止一次的先例。现有的资源更是比比皆是。比如，美国首都华盛顿DC有个中文协会的松散组织，是一个曾在战略与国际中心工作的专家发起的，他定期组织华盛顿学习过中文的人进行活动，探讨从文化到经济到安全等方方面面的问题。他很想推动中美人文交流，也很苦恼。这种情况在美国有不少，我们可以推动这些方面的人先动起来。开个玩笑，叫做“惺惺相惜”外交吧。

我就啰嗦这么多，如有不当之处，请大家多包涵。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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