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晓晶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亚非发展研究所原所长，本文刊于5月26日中国发展网。

全国两会的顺利召开，标志着中国抗击新冠病毒疫情阻击战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也标志着中国在全球率先进入了后疫情时代。后疫情时代中国经济向何处去，全球经济复苏如何展开？李克强总理在刚刚开幕的中国两会上所做的政府工作报告，为我们提出了2020年推动经济全面复苏的中国方案。而这实际上也是后疫情时代中国为全球经济复苏提供的中国智慧和力量。

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的2020年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目标任务、主要政策举措和相应保障体系，也就是推动后疫情时代经济全面复苏的中国方案，具有三个突出的特点：一是鉴于全球疫情形势和经贸形势的极其不确定性，首次没有提出GDP增长指标；二是着眼于稳就业保民生，对除经济增长具体指标外的其他经济社会发展主要指标和要求，没有或基本没有做更多大的调整；三是为应对可能面对的各种风险和挑战，政策措施力度明显加大。从这几点不难看出，尽管面对前所未有的疫情冲击，尽管未来一段时间内全球疫情走势和全球经济形势仍充满极大的不确定性，政府工作报告中所提出的推动后疫情时代经济复苏的中国方案，仍然贯穿了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近年来始终坚持的稳中求进的工作总基调。对此，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指出，我们没有提出全年经济增速具体目标，主要因为全球疫情和经贸形势不确定性很大，我国发展面临一些难以预料的影响因素。这样做，有利于引导各方面集中精力抓好“六稳”、“六保”。“六保”是今年“六稳”工作的着力点。守住“六保”底线，就能稳住经济基本盘；以保促稳、稳中求进，就能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夯实基础。

中央首次提出“六稳”是在2018年7月，当时，中美贸易摩擦加剧，外部环境发生明显变化。中央审时度势，未雨绸缪，旗帜鲜明提出“要做好稳就业、稳金融、稳外贸、稳外资、稳投资、稳预期工作”，把“六稳”作为实现中国经济稳中求进的基本要求。2020年伊始，突如其来的疫情严重冲击我国经济，造成前所未有的影响。一是国内经济陷入负增长；二是一部分经济主体陷入危机；三是金融风险加大；四是全球经济出现前所未见的负增长，外部环境严重恶化。鉴此，中央及时作出新的安排，在扎实做好“六稳”的基础上，提出了“六保”，即保居民就业、保基本民生、保市场主体、保粮食能源安全、保产业链供应链稳定、保基层运转的新任务，形成了“六稳”加“六保”的工作框架。

以保促稳、稳中求进，落脚点仍然是今年的经济社会发展目标。对此，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出了七个方面的具体目标：一是城镇新增就业900万人以上，城镇调查失业率6%左右，城镇登记失业率5.5%左右；二是居民消费价格涨幅3.5%左右；三是进出口促稳提质，国际收支基本平衡；四是居民收入增长与经济增长基本同步；五是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贫困县全部摘帽；六是重大金融风险有效防控；七是单位国内生产总值能耗和主要污染物排放量继续下降，努力完成“十三五”规划目标任务。从这里可以看出，尽管遭遇前所未有的重大疫情和极其不确定的外部经济环境，这七项具体目标的后四项，包括全员脱贫和居民收入与经济增长基本同步、包括重大金融风险有效防控、包括单位能耗和污染排放控制，都按照预定目标进一步确定下来，而没有做任何的调整。这里做了一些调整的，主要在前两项。去年全国城镇新增就业1352万人，调查失业率在5.3%以下；今年城镇新增就业900万人以上，调查失业率在6%左右。去年居民消费价格涨幅为2.9%，今年是3.5%左右。显然，这种调整充分考虑到了今年我们所遭遇到前所未有的疫情冲击所带来的严峻形势，也充分考虑到了外部经济环境的极大不确定性可能带来的困难。

尽管经济社会发展目标面对疫情冲击有所调整，但完成起来仍然充满巨大挑战。对此，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了包括提升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支持力度与实施力度，进一步深化改革和推进高质量对外开放，进一步扩大内需等一系列强有力的政策支持体系。其中尤为引人注目的是进一步加大财政政策支持力度的三大举措：一是增加一万亿的财政赤字规模，二是发行一万亿的抗疫特别国债，三是新增5000亿的减税降费规模。比较去年两万六千亿左右的财政赤字规模，今年新增加的两个一万亿几乎等于新增40%左右的财政支持。而且，政府工作报告还特别提出，这两万亿全部转给地方，资金直达市县基层、直接惠企利民。主要用于保就业、保基本民生、保市场主体。这种安排，毫无疑问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一贯的以人民为本的基本理念和治国理政的基本准则。至于5000亿的新增减税降费，加上去年的两万亿就是两万五千亿。这样的支持力度，同样会对市场主体产生直接的保障作用。

需要指出的是，政府工作报告中没有提出全年经济增长的具体增速指标，并不意味着可以放弃经济增长。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特别提出，无论是保住就业民生、实现脱贫目标，还是防范化解风险，都要有经济增长支撑。仅就新增900万人就业和全员脱贫两项任务而言，就需要至少4%以上的经济增速来支撑。因此确保经济增长维持在合理区间、稳定经济运行事关全局。从经济运行的内在关联性上看，抓好六保、实现六稳，就能够为经济运行提供内在动力，从而实现稳中求进，确保后疫情时代的经济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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