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8-11-01 作者: 赵明昊
不可否认,随着超高音速导弹等新式武器的出现,全球核裁军和军控条约、机制需要进行必要的更新。但问题在于,拥有全球90%核武器的美俄两国博弈态势日趋升级,双方修订或谈判新条约的有利氛围缺失,因而可能会出现有“破”无“立”的糟糕局面。当然,也不能忽视美国退出《中导条约》具有针对中国的一面,美国未来可能会在亚洲地区加大部署中短程陆基导弹,推进地区反导系统建设,战略稳定问题或会进一步加剧中美关系的紧张。
作者赵明昊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本文刊于10月25日新京报网。
近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退出《中程导弹条约》,在国际上引发轩然大波。
特朗普退出中导条约也是一种必然
特朗普上台后推动的诸多外交和防务政策,都具有“里根主义”的影子。20世纪80年代,在里根领导下,美国最终赢得冷战,特朗普及其决策圈中的很多人物都是“里根主义”的崇尚者。然而,特朗普声称要退出的《中导条约》,却是里根时期最重要的遗产之一。
冷战期间,美国和苏联爆发战争,尤其是核战争的阴云始终密布不散。1987年12月,时任苏联领导人的戈尔巴乔夫在访问美国时正式签署《中程导弹条约》。根据该条约,美国和苏联废除射程从500公里到5500公里的陆基中程和中短程导弹。
到1991年5月,美苏分别销毁了859枚和1752枚相关型号导弹。《中导条约》以及其他核裁军和军备控制领域的美苏协议,减轻了各国的战争恐惧,尤其是降低了欧洲地区出现核冲突的风险。
然而,冷战结束后,美俄关系在经历短暂“蜜月期”后不断下行,双方战略较量日益加剧。多年前,美国战略界就已萌生美国应退出《中导条约》的想法,进而强化对俄遏制。奥巴马政府曾指责俄罗斯违反《中导条约》,却拿不出具体证据。
2015年美国媒体披露,时任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丁·邓普西在一份报告中提出,要在欧洲和亚洲部署中短程导弹,必要时对俄发动先发制人的打击。
特朗普上台后,美俄关系持续恶化,美国国内对俄敌视情绪日益上升。尤其是特朗普本人曾公开批评奥巴马政府与俄签署《第三阶段削减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现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博尔顿则一直对全球军控体制持蔑视态度,反对一切有可能限制美国主权的多边机制。
欧洲得承担美国退出中导条约的战略压力
为维护美俄关系的战略稳定,俄罗斯方面曾试图努力劝说美国不要退出《中导条约》。今年7月,特朗普与普京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举行峰会期间,俄方提议两国应确认继续履行军控领域的四项重要条约,除《中导条约》外,还包括《第三阶段削减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2011年维也纳加强信任与安全措施文件”和《开放天空条约》。然而,美国方面却不愿做出明确承诺。
事实上,美国在加大对俄遏制的道路上正越走越远。美国国会通过的《2019财年国防授权法案》要求五角大楼研究在欧洲部署新反导系统,并禁止美国履行“开放天空条约”的部分义务。
此外,美国还加快在罗马尼亚和波兰等地部署Mk41导弹发射装置。俄罗斯将此举视为美国违反《中导条约》的有力证据。Mk41不仅能发射反导导弹,还能在很短时间内通过修改程序发射进攻性武器,如装有常规弹头或核弹头的“战斧”巡航导弹。如果美俄爆发战争,美国会在第一时间用这类导弹摧毁俄指挥部、防空阵地、军事基地等,让俄丧失进行核反击的机会。
对于美国退出《中导条约》,俄罗斯对此或许早有准备,但欧洲国家却将承受由此带来巨大战略压力。实际上,如果没有欧洲,尤其是德国的反对,特朗普政府可能会更早宣布退出决定。显然,没有哪个欧洲国家真心希望美国在该国部署更多陆基导弹,这无疑会让本国成为俄罗斯打击的靶标。
美国拉开破坏全球军控序幕
当然,特朗普政府退出《中导条约》的影响并不局限于此,美国正在拉开破坏全球核裁军和军控体系的序幕。
此前,五角大楼已在加紧研制小当量战术核武器,并全面升级美国的核武器库。特朗普政府已明确表示要降低使用核武器的门槛,爆发核冲突的风险势必随之提升。此外,《第三阶段削减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将在2021年到期,如果特朗普成功连任总统,该条约的前景堪忧。
不可否认,随着超高音速导弹等新式武器的出现,全球核裁军和军控条约、机制需要进行必要的更新。但问题在于,拥有全球90%核武器的美俄两国博弈态势日趋升级,双方修订或谈判新条约的有利氛围缺失,因而可能会出现有“破”无“立”的糟糕局面。
当然,也不能忽视美国退出《中导条约》具有针对中国的一面,美国未来可能会在亚洲地区加大部署中短程陆基导弹,推进地区反导系统建设,战略稳定问题或会进一步加剧中美关系的紧张。(欢迎关注人大重阳新浪微博:@人大重阳,微信公众号:rdcy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