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5-02-26 作者: 王衍行
在美国商界,有两种财富叙事:一种是巴菲特式的长期主义,以时间和复利为杠杆,构建可持续的资本帝国;另一种是阿克曼式的激进投资,通过高杠杆、高风险、高回报的策略在短期内博取巨额收益。
作者王衍行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本文载于2月25日财富中文网。
比尔·阿克曼的未来:成为下一任美国总统易,但成为下一个巴菲特难
在美国商界,有两种财富叙事:一种是巴菲特式的长期主义,以时间和复利为杠杆,构建可持续的资本帝国;另一种是阿克曼式的激进投资,通过高杠杆、高风险、高回报的策略在短期内博取巨额收益。
如今,身家约95亿美元的阿克曼相信,通过打造自己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他能够成为现年94岁的“奥马哈先知”巴菲特的精神传承者。
然而,从华尔街到白宫的道路,或许比他想象的要顺畅;而从华尔街到奥马哈的旅程,则几乎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阿克曼的政治锋芒
阿克曼所收到的精英教育堪称世界一流。阿克曼 (1966 年出生) 是对冲基金管理公司---潘兴广场资本管理公司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他在纽约州查帕夸长大,他的母亲劳伦斯·戴维·阿克曼(Lawrence David Ackman)曾任纽约房地产融资公司阿克曼-齐夫房地产集团(Ackman-Ziff Real Estate Group)董事长。他有阿什肯纳兹犹太人血统。他高中就读于Horace Greeley高中,该高中位于美国纽约,一直名列美国顶尖高中之列,2015年,被评列为美国排名第一的最佳公立高中。 1988 年,他以优异成绩获得哈佛大学社会研究文学士学位。1992 年,他获得哈佛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学位。
阿克曼并不是一个典型的金融家。他是潘兴广场资本管理公司的创始人,以激进投资和华尔街战役闻名。从做空康宝莱到押注 Netflix,从加拿大太平洋铁路的代理权争夺到 Valeant 的灾难性投资,他的操作风格一向是高调、果敢、具有极强的对抗性。这种性格,使他在资本市场上赚得盆满钵满,也让他在美国的政治话语体系中如鱼得水。
近年来,阿克曼逐渐将目光从资本市场转向公共事务。他对以色列-哈马斯冲突的激烈表态、对哈佛校园政治的干预、对拜登政府中东政策的批评,甚至对特朗普的支持,都表明他正在刻意塑造自己的政治形象。阿克曼深谙美国政治生态:在这个时代,资本与政治的界限早已模糊,而一位亿万富翁凭借雄厚的资金和影响力进军白宫,已非新鲜事。从特朗普到布隆伯格,商界巨头进入政坛的案例屡见不鲜。
如果阿克曼真有意竞选总统,他的成功几率远高于传统政客。他拥有庞大的财富支持,可以自掏腰包竞选;他懂得如何制造舆论热点,利用社交媒体塑造个人形象;他有华尔街的人脉,也能在硅谷与马斯克等科技巨头之间周旋。在一个高度碎片化的政治环境里,他的商人风格反而可能成为优势。
成为巴菲特?这条路比进白宫更难
然而,若比尔·阿克曼的梦想是成为“下一个巴菲特”,那么他的现实可能要残酷得多。
巴菲特的投资哲学建立在极端耐心、稳健判断和深厚的产业理解之上。他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是一个通过几十年时间精心打造的资本回报机器。巴菲特不依赖市场的短期波动,也不通过高杠杆和短线博弈积累财富,而是用时间换取确定性。他的投资理念,不是“快”,而是“准”;不是“狠”,而是“稳”。
反观阿克曼,他的投资策略几乎是巴菲特的反面。他以高杠杆、高集中度的投资闻名,每一笔赌注都像是押上全部筹码。他的投资生涯充满了戏剧性的起伏:2007 年做空 MBIA 赚得盆满钵满,2012 年做空康宝莱却惨遭滑铁卢;2016 年 Valeant 投资血亏 40 亿美元,2020 年疫情期间押注市场崩盘,又狂赚 26 亿美元。他的财富,更多依赖对市场波动的精确预判,而非巴菲特式的长期积累。
更重要的是,巴菲特的成功不仅仅是投资,而是他对商业本质的深刻理解。他的核心资产伯克希尔·哈撒韦,不仅仅是一个投资公司,更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集团,涵盖保险、铁路、能源、消费品等多个行业。而阿克曼的潘兴广场,本质上仍然是一个投机性极强的对冲基金,缺乏真正的产业基础。
换句话说,阿克曼可以在市场上精准捕捉短期趋势,甚至可能靠此赢得财富和影响力,但要想复制巴菲特的长期成功,他需要的不仅仅是资金和嗅觉,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投资哲学——这正是他所缺乏的。
资本、政治与未来:阿克曼的归宿
阿克曼是华尔街的明星,但他可能永远无法成为奥马哈的“圣人”。他的进攻性思维,让他更适合在金融市场和政坛搏杀,而非在时间的长河里耐心等待价值的兑现。他是投资界“富贵险中求”的代表人物,但不确定性很大,由于:“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未来,阿克曼更有可能成为华尔街版的特朗普,而不是下一个巴菲特。他可以在政治和资本市场之间游走,利用金融影响力塑造公共议程,甚至成为美国政治生态中的重要角色。但如果他的理想是建立一个像伯克希尔·哈撒韦那样的资本帝国,他需要改变的不仅仅是投资策略,而是整个人生哲学。
在当今世界,成为总统可能只需要一场成功的竞选;但成为巴菲特,则需要一生的时间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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