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3-02-27 作者: 王义桅
“一带一路”是中国提出来的,“一带一路”学或者“一带一路”研究如何在海外开花?自主性怎么样?“一带一路”本身是不断在变化的。以前我们讲“一带一路”的使命是使全球化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和共赢,现在西方要不要全球化都是一个问题了。
作者王义桅系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本文转自2023年2月27日北京日报。
构建“一带一路”自主知识体系遇到一个很大的问题
“一带一路”是中国提出来的,“一带一路”学或者“一带一路”研究如何在海外开花?自主性怎么样?“一带一路”本身是不断在变化的。以前我们讲“一带一路”的使命是使全球化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和共赢,现在西方要不要全球化都是一个问题了。中国在变,世界也在变,中国和世界的关系也在变,“一带一路”本身也在变。多重变量的情况下,研究“一带一路”能不能够提出一套自主知识体系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我们理解“一带一路”有三个维度:第一个是历史维度,“一带一路”激活了两千年的丝路精神,它是有历史根基的。西方发起的全球化是有负外部性的,比如沿海地区发达、内陆地区落后,殖民体系,包括战后的美国霸权体系。我们经过几十年中国式现代化的探索,才提出“一带一路”,经过十年实践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一带一路”应该是放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角度来理解的,这是古代丝绸之路的一种历史记忆的激活,到全球化的再造,到今天我们讲的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一种伟大的实践。所以,“一带一路”的要求、价值、挑战在不断地延伸。第二个是空间维度,最开始发布的《愿景与行动》讲的是欧亚大陆,包含中国在内有65个国家,到今天152个国家、32个国际组织,已经是全球层面上了。所以,现在说它是构建全球互联互通伙伴网络、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一种合作平台。空间上也在拓展,原来讲“一带一路”,一个陆上、一个海上,现在是天上、地上、海上、网上四位一体的联通,拓展了我们对世界观的认识。第三个是自身维度,我们要理解大写意、工笔画,原来讲是改革开放的升级版、国际合作的新平台,到了高质量建设阶段,我总结为中国式现代化的全球效应,“一带一路”是人类发展的伟大事业、全球共同富裕的中国方案。我们原来说“一带一路”是包容性的全球化,是一种发展导向的全球化,现在来看,它还代表了全球化的未来。
构建“一带一路”自主知识体系目前遇到一个很大的问题,西方成熟的科学是分科之学,而中国强调的是和合文化,以西方个人主义或者个人理性来理解“一带一路”总是很困难。因此,应该用和合学而不是分科之学的科学来理解“一带一路”的知识体系。
“一带一路”的自主知识体系应该怎么构建
“一带一路”的自主知识体系应有五个组成部分。
第一,这是一种全球性的发展学。“一带一路”所提出的全球发展学尊重国家的发展国情。
第二,这是一种合作学。“一带一路”强调全球合作学不是资本导向的,也不是大的欺负小的,而是平等合作。
第三,这是一种安全学。“一带一路”既是发展的问题,也是一个安全问题。我们主张用发展保障安全,这样的安全才是可持续的。用发展求安全,这也是东方智慧和“一带一路”精神的体现。
第四,这是一种和平学。现在面临世界和平的问题,如果各地方都搞板块化,将来的世界是走向分裂、对抗,还是重复“冷战”的悲剧?我们今天要强调各个地区之间的互联互通,要强调开放包容,这也是“一带一路”所推动的。
第五,这是一种生态学。西方以前是可以无限碳排放的,而在中国实现现代化的过程中,我们要实现双碳目标。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也要减少碳排放,实现碳中和,比如我们主动停掉了煤电项目,这都是顺应了时代发展的要求。
“一带一路”学的自主现代化知识体系有自身逻辑
“五大”学问最后要上升到人类共同现代化的逻辑,组建“一带一路”学的自主现代化的知识体系,也有自身逻辑。
第一个是历史逻辑。这种历史逻辑是大历史观,从两千年或者最近五百年来看全球发展的大格局,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大历史和全球化的历史来看“一带一路”发展的前景以及所遇到的挑战,所以要摆脱欧洲中心论,摆脱美国的霸权思维、强者逻辑,这些都是我们特别强调的。
第二个是实践逻辑。西方的知识体系很大程度上是先验论,即先有一个理想的模型,按照这个模型来套,比如说西方在非洲、在拉丁美洲搞高标准一刀切,中国是摸着石头过河,是实践导向的,“一带一路”知识体系不符合西方的知识体系和学问。从合作机制上看,目前是“1+4”模式,比如高层互访或者高峰论坛,推动战略协议的对接、合作规范的对接、机制平台的对接、重大项目的对接,实际上实践确实是走在理论前头,中国的企业家遇到问题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不是等理论界研究完了告诉他们怎么做,应该不是这样的,最好是要知行合一,能够上升到一种理论的高度,把好的做法进行总结,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分享。
这就是我提出构建“一带一路”自主知识体系的逻辑起点。“一带一路”的共同现代化,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这就是最重要的文明逻辑,不能用过去熟悉的西方文明的思维方式和逻辑来理解“一带一路”,从而认为“一带一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风险和挑战。总之,一定要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高度来理解“一带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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