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19日，由中国人民外交学会和法中基金会联合主办的第五届中法二轨高级别对话在法国首都巴黎举行。第十三届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吉炳轩和法国前第一副议长博纳尔分别做了主旨发言。中法两国30多个知名专家就两国关系、气候变化等两大议题进行一天的交流，在不少议题上进行了直率而激烈的辩论。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阳）执行院长王文受邀与会，在两个环节中四次发言，批驳法方相关误解，肯定双方合作进展，受到在场双方的广泛肯定。2023年12月28日观察者网将发言情况整理刊发如下，供热衷于对外交往者参考，目前阅读量已10万+。

二战以后的70多年，西方没有协调任何地区冲突的历史佳绩。试问，哪一次地区冲突，是西方尤其是美国协调成功的？相反，美国却是多场战争的挑动者、发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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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届中法二轨高级别对话在法国首都巴黎举行，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阳）执行院长王文受邀参会

01

没有国家比中共更关心中国人自己

非常高兴再次参加中法二轨高级别对话。法国是许多中国人最喜爱的国家，巴黎是我最喜爱的城市之一。法国总统马克龙在中国的形象，也是西方国家领导人中最好的。我们时隔三年多，再面对面坐在一起对话，心情自然是很高兴。

我很想借这个机会，把中国过去三四年的新变化分享给法国朋友们，因为刚才许多法国朋友的看法可能都源于对信息认知的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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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变化是中国企业的更新换代。

过去四年，不少企业因疫情、竞争等原因遭遇缩水、重组甚至破产、被淘汰的命运。也有的企业在艰苦环境中越挫越勇，勇敢突围，比如华为。华为被美国政府打压了四五年，成功突破了芯片封锁，尤其是今年夏天Mate60问世，令世人震撼。

无论是破产，还是重生，中国企业面临最大的变量，都是市场竞争。所以，刚才有法方朋友说，法国企业在中国受到政策打压，批评中国营商环境对外企不友好，这个说法是不公允的。

过去几年，的确有的法国企业受不了中国市场竞争而收缩，但目前约有2100家法国企业在华投资，更多法国企业如欧莱雅、香奈儿、道达尔、娇兰、雅漾、米其林集团在中国的业务都做得不错，有的还有扩张。

2023年前三个季度，法国对华投资领跑所有外国投资，增幅达121.7%。中法两国货物贸易总额从2021年888亿欧元上升至2022年1019亿欧元，增幅达14.74%。我相信，这些法国企业都在用真金白银已经给中国市场投了信任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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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变化是中国低碳产业的高增长。

过去四年，中国新能源汽车几乎每年都翻番增长，目前约世界新能源汽车产销的60%都在中国。2022年中国清洁电力（可再生能源和核电）合计占全球电力的39%。中国产的太阳能电池板占全球总产量的80%。这些都代表了中国有志于应对气候变化的积极努力。我们非常希望包括法国在内的西方世界都能看到中国的积极贡献。

很可惜，在西方媒体上，对中国正在进行的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低碳减排行动并不关注。那么我想问是，整个欧洲，包括法国在内，这些年新能源汽车没有发展起来，清洁能源业也没有实质提升，除了想推出跨境碳关税，欧洲与西方到底为气候变化应对做出了哪些实质性的贡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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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变化是中国对外持续推行和平与合作的成效越来越大。

今年10月中旬，中国举行“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140多个国家派代表来华。我们很赞赏法国前总理拉法兰代表法国与会。相信所有与会代表都怀着想与中国保持合作共赢之态、也是相信中国推行“一带一路”致力于和平发展的战略决心。

所以刚才有法方朋友说，中国在台海问题上产生的军事威胁，以及在俄乌冲突上对俄方的偏袒，这种评价是不确切的。

当前俄乌冲突、巴以冲突，本质上都代表着西方尤其是美国长期坚持离岸平衡式的权力制衡外交的失败。二战以后的70多年，西方没有协调任何地区冲突的历史佳绩。试问，哪一次地区冲突，是西方尤其是美国协调成功的？相反，美国却是多场战争的挑动者、发动者。

相比之下，中国是过去45年从未对外发动战争、卷入战争的主要经济体。中国与周边国家与地区也有不少分歧，但最终都通过和平协商的方式得以解决。所以，从“一带一路”到台海问题，西方都应该相信中国和平解决问题的智慧。至于台湾问题，更是中国人的家事。西方更没有任何道德优越感来指导中国如何化解分歧。台湾必然会重回祖国，中国必然会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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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进展是中国社会的持续稳定。

新疆、西藏都很稳定。中国物价也非常稳定。“依法治国”前些年写入到了中国宪法。中国正在进行一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反腐败斗争，为的都是让中国社会变得更好。

从这个角度看，刚才有法国朋友关切中国新疆、西藏人权，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没有任何一个西方国家的政府会比中国共产党更关心中国人自己。

相反，我们看到在法国社会经常出现社会骚乱、打砸抢。到法国后，发现巴黎物价非常贵，是北京3-5倍。来法国之前，不少朋友还提醒我，要小心巴黎街头的扒手。这些问题才是法方最应该关切的。

当然，这次来巴黎，发现香榭丽舍大街的人行道更新了地板砖，原来满大街香烟头也少了，变干净了。这让我非常高兴。所以，我建议，中法两国都应该聚焦在本国社会与发展问题的解决，这样两国及两国关系都会变得更好。

▲2022年Numbeo网站“全球最安全城市”排名显示，法国12个城市排名不佳，最好的斯特拉斯堡也只排在166名

02

法方应公允地看待中国低碳发展

刚才有法方朋友质疑中国在气候变化上的努力以及依法治理环境的成效，我想，这还是源于法方朋友对中国近年来进展的不了解。

2018年，“生态文明”已写入了中国宪法。近10年来，中国共制定、修改生态环境保护领域法律19件。目前中国已有生态环境保护法律30余部、行政法规100多件、地方性法规1000余件，涵盖土壤、空气、水流等的方方面面，依法治国始终是中国不断努力的方向。

更重要的是，近年来，中国清洁能源产业高速发展，现已在几乎所有类别上领先全球其他国家。中国目前是全球最大的风能和太阳能市场。2022年中国所有清洁电力（可再生能源和核电）合计占全球电力的39%。中国太阳能装机量一年超过美国半个世纪。中国水电十年来稳居世界第一。截至2021年，中国累计水电装机容量占全球29%，位列第二和第三的巴西和美国则分别只占8%和7%。中国核电在建核电机组数量居全球第一，在电力结构中的占比达到5%左右，较十年前的约2%有了大幅度提高。

这些年，中国碳排放总量和强度双控取得显著成效。中国采取实际行动实现减污降碳，说到做到，2020年中国碳排放强度比2015年下降18.8%，超额完成“十三五”约束性目标，同时也比2005年下降48.4%，超额完成了向国际社会承诺的到2020年下降40%-45%的目标。

相比之下，对于气候变化，部分欧美发达国家频繁未能兑现气候承诺，对全球气候变化和可持续发展造成严重阻碍，并导致发展中国家在适应气候变化和减缓排放方面面临了更大困境。

比如，2009年奥巴马在《清洁能源与安全法案》中制定量化目标，计划于2012年、2020年、2030年、2050年美国温室气体排放量将比2005年分别减少3%、17%、42%、83%，但实际上2012年、2020年排放都远远未达到预期目标。

再比如，2009年哥本哈根气候大会上，发达国家承诺到2020年将向发展中国家提供每年1000亿美元的气候援助，但这笔钱发达国家气候资金承诺远未能落实到位。

法方朋友对中国碳排放的总量关切，也是有失公允的。碳排放，是按生产者原则来计算的。中国是世界工厂，为世界生产了约1/3的工业产品，却把碳排放都算在中国人的头上，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况且中国人均碳排放仅为7吨，但美国人均碳排放高达15.47吨，加拿大高达16.2吨，其他G7国家也都超过全球平均水平，也比中国更高。对此，我们真诚希望法方朋友如果不愿意给中国点赞，也应该公允地看待中国应对气候变化的贡献。

03

用变化的眼光看中国

中国发展的速度很快，法国朋友刚提到的几个问题，折射了没有跟上中国进步的视角缺失。我想集中、快速地做一下回应。

第一，法方朋友问，中国民企会不会像疫情清零政策那样被清零？当然不会。保护民企已经写入到了中国宪法，怎么可能会被清零呢？

第二，法方朋友问，中国对外贸易依存度很高，为什么要与别国打贸易战？我想，这是混淆的基本事实。中国从来没有主动挑起过贸易战，是美方先对中国商品征收了25%关税，中国被迫回击。但中国不怕战。过去五年多，美国对华贸易战，既没有阻止中美双边贸易额的增长，也没有减少美国对华的顺差，相当于说美国对华贸易战是失败的。

第三，过去15年中国对全球GDP占比上升，是挤占了欧洲的份额？我曾发表过一篇学术论文，专门对2008年-2022年以来各国GDP在全球占比的变化做了研究。15年来，有四个国家的占比上升明显。

中国从约8%上升到约18%，美国从约23%上升到约25%，印度从约2%上升到约4%，俄罗斯从约1.5%上升到了2%。下降的是欧洲诸国、日本、澳大利亚等国家。但欧洲的衰落首先不能怪中国，而是其中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即欧元相对于美元的大贬值。

2008年时，欧元兑美元是1:1.6。2011年欧债危机后，一度贬值到了1:0.8。这个基本事实还是要梳理清楚的。

另外，还有法方朋友说，对华政策会不会太天真？意思是纵容中国发展，得不到应有的回报，还拿“一带一路”未让他国获利来举例。其实恰恰相反，“一带一路”额外提升了参与国约1%的GDP。凡是与中国签署“一带一路”合作的国家对华双边贸易过去十年的平均增长是6.8%，是世界平均贸易的2倍。这恰恰证明中国发展造福于世界，同样，法国对华投资的增长也非常快，同样折射了与中国的合作有利于法国。

事实上，正如刚才吉炳轩委员长所说，中国人是真心希望法国成功，我们乐见一个强大的法国。与中国合作，有助于法国的强大。

04

中法可在非洲展开第三方合作

讲到中法的开发合作，让我回想起20年前的一件令人感动的事情。

2004年，中法两国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财政部与法国开发署合作框架协议》。根据合作框架协议，法国开发署每年对华提供总额约1.2-1.5亿欧元不附带条件官方发展援助贷款，主要用于改善全球大气环境领域项目。2005年，中国成为法国开发署提供资金的最大受援国。当年法国资助的项目主要流向西部五省区市：云南、广西、贵州、四川、重庆，用于能源、公路、铁路、电站等项目建设。截至2009年，中国利用法国开发署贷款共实施了10个项目，总金额达5.52亿欧元。

对于法国的曾经帮助，中国人不会忘记。这也为中法两国进行第三方市场合作奠定了基础。

▲第五届中法二轨高级别对话现场。图源：中国外交学会官网

2015年6月发布的《中法关于第三方市场合作的联合声明》开启了双方在第三国进行国际合作的新途径。2018年初，在法国总统马克龙的推动下，第三方市场合作进入实践阶段，中国国家开发银行与法国开发署签订第三方合作协议，共同支持非洲国家对抗全球变暖的项目。其中，新加坡韦力集团、中国魏桥集团、中国烟台港集团和法国投资的几内亚UMS集团共同组建的赢联盟，利用各自优势，开采几内亚铝土矿运，就是不同国家在第三方国家的合作探索合作共赢模式。

几周前，首届非洲气候峰会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召开。中国代表在峰会上发言宣布，中国将开发实施应对气候变化的南南合作“非洲光带”项目。在这方面，中国与法国都有优势，可以一起合作为帮助非洲相关国家解决用电困难问题，助力非洲国家实现绿色低碳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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