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访者舒泰峰系重阳投资合伙人、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本文转自5月8日钛媒体。

5月6日周六，92岁的巴菲特和99岁的芒格，出席了长达6个小时的伯克希尔哈撒韦2023年度股东大会的问答环节。

一年一度的“投资界春晚”伯克希尔·哈撒韦（Berkshire Hathaway）年度股东大会于当地时间5月5日至5月7日，在“股神”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老家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举行。

股东大会最受关注的问答环节从5月6日上午9时15分（北京时间5月6日晚10时15分）开始，一直持续了近6个小时。

今年的问答环节分为上下半场。上午场，93岁的巴菲特和他的老搭档、伯克希尔副董事长、99岁的查理·芒格（Charlie Munger）以及60岁的伯克希尔副总裁格雷格·阿贝尔 (Greg Abel)、71岁的阿吉特·吉恩（Ajit Jain）共同出席回答问题，其中吉恩负责保险业务的问题，阿贝尔则负责所有其他问题；下午场则只有巴菲特和芒格两人出席。

在股东大会召开前，巴菲特还在邀请函中表示，去年他犯错了，在一些问题上花了太多时间，导致回答的问题太少。今年他不会重蹈覆辙，总共可能会回答约60个问题。

这是新冠疫情之后第二次在线下举办年度股东大会，也是巴菲特第59次参加冗长的问答环节。由于不再需要提供疫苗接种证明，本次参会人数显著攀升，奥马哈市中心的会场座无虚席。

会前，关于美国经济前景、银行业危机、对中国经济及股市的看法、对人工智能及新能源汽车的看法、以及近年来的投资动向等，成为众多投资人和粉丝们希望听到股神回答的热点话题。而在股东大会近6个小时的问答环节中，巴菲特和芒格就上述热点话题一一做了详细的回答。

关于美国债务违约与全球去美元化

在今年股东信中，巴菲特写道，如此庞大的财政赤字的糟糕程度或许远超市场所想，会带来严重后果。目前美国国会两党正在就债务上限问题展开激烈交锋，可能加剧外界对美国信用评级的担忧。美国财长耶伦近日也表示，美国债务有可能违约。

巴菲特在股东大会开始时表示，经济的“令人难以置信的（飙升）时期”正在结束，预计未来大多数业务收益可能会走低；伯克希尔今年购买了30亿美元的美国国库券，收益率为5.9%。

巴菲特说，无法想象华盛顿会允许美国拒绝提高债务上限从而导致债务违约，并冒着破坏全球金融体系的风险让世界“陷入动荡”。

在股东大会的下午场，一位第六次参加伯克希尔大会的13岁女孩提问股神，美国大发债，美联储让债务货币化，全球很多国家现在都在与美元脱钩，在这种环境下，美元的货币储备地位何时会受威胁？

巴菲特认为，美元现在确实还是储备货币，但是未来可能未必如此。谁都不知道，一种纸币能坚持用多久才会失控，尤其是在这种货币是全球储备货币的时候。

他还表示，没人能完全理解现在的情况，也许美联储主席鲍威尔更清楚，但他也没办法完全掌控这种局面，他没有办法控制财政政策。

巴菲特说，美国要大举印钞是很容易的，应该非常小心。如果货币太多，一旦把通胀的精灵从瓶子里放出来，就很难恢复，人们会对货币失去信任。他无法预测会有什么结果，反正不会是好结果。现在这是一个非常政治化的决策。

芒格说，在某些时候，通过印钞赢得选票会适得其反。他在提到日本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时说，日本用日元做了些奇怪的事。对于日本实施的经济政策，日本人应该接受并作出应对。

巴菲特补充说，如果日元是储备货币，那些事不可能发生。他佩服日本，日本有一个更有凝聚力的社会，但美国不应该效仿日本。不断印钞是疯狂的。

此外，巴菲特说，个人最好的防御做法就是自己赚钱的能力。

关于欧美银行业危机

在股东大会的上午场和下午场的开场，巴菲特和芒格都回答了关于美国银行业危机和对银行业的看法。

巴菲特坦言，如果硅谷银行里超过25万美元存款保险上限的存款没有得到保障，那将是灾难性的，所以政府机构、国会和监管机构没有犹豫来救市，令所有存款都得到了保障。他说，美国政府不会只保护最多25万美元的存款，就像政府不会让债务上限导致违约。

对于银行业目前的状况，巴菲特打趣称，可以用现在银行业流行的术语来形容芒格：“Available for Sale ”（可供出售）以及“Held to Maturity”（持有至到期）。

巴菲特还谈到了银行业恐惧的传染，有时恐惧是合理的，有时则并非如此。他的父亲在大萧条初期因银行挤兑失去了工作，但现在银行业已经发生了变化。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的设立是极具远见的举措。

如果人们担心银行存款的安全，经济就无法运行。尽管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为所有存款支付100%的保险，但人们仍以各种疯狂的方式感到担忧。这是不应该发生的。政治家、机构和媒体在传递信息方面做得非常糟糕。

巴菲特表示，在1969年之前投过很多银行，但是1970年通过了银行的法案，必须让投资多元化，没有办法都投银行业。当时看到的银行没有太多坏账，那时是非常健康的行业，人们那时候也很诚信。那时候银行业比保险业更有吸引力，在银行投资上赚到很好的回报。

但是现在，巴菲特表示对拥有银行保持非常谨慎的态度。他说，现在还持有一家银行的重仓，就是美国银行，他喜欢他们的业务和管理层，但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过去几个月美国银行业发生的事情让他也出乎意料。他觉得美国公众对银行的现状都很困惑。很多人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芒格表示，现在进行了很多投机赌博，他对这种情况非常不舒服。巴菲特说，银行业可以有新发明，但要坚持旧有的价值观，储户不会丢掉他们的钱，可是商业地产们的贷款却拿不回来，因此高管们该受到惩罚。

巴菲特强调，我们需要有惩罚的方案，来约束不端的行为，这就是对我们未来行为改变的基本标准。

美国汇盛金融首席经济学家陈凯丰做客《钛牛了，股市！》巴菲特股东大会特别节目时认为，现在这个整个欧美银行的问题，一方面是由于利率的快速上升，它们以前都是拿着极低成本（零利率）的资金去投资债券，大概1%-2%的收益。但现在融资成本上升到5%，就导致收益率倒挂了。

对于大银行来说，可以不断地发放新的贷款，债券可以等一等拿到7%-8%，维持2%的这个利差，而且收益可以非常好。最近摩根大通、美银、美银美林等大型机构公布的财报都非常好。但是，对于像硅谷银行这样的地区性银行、中小银行，在存款不断减少的同时，又无法投入新的债券，结果就是被迫倒闭。

目前来看，如果这些地区性银行的问题一直持续下去，一直解决不了，最终的结果就是联储降息。如果按目前这种5%的利率资金成本，对于很多中小银行是无法持续的。

对人工智能的看法

股东大会上午场的第三个问题就有投资人提问两位股神对人工智能的看法。

芒格表示，如果你去中国比亚迪工厂，你会看到机器人到处都是。机器人使用将会在全球越来越多。我自己对其中的炒作，特别是涉及到人工智能的炒作感到困惑，“我觉得老式智能（old fashioned intelligence）比人工智能更有效”。

巴菲特则认为，人工智能确实是一个很新的技术，比他想象中要快很多。

巴菲特称，虽然他也预计人工智能将“改变世界上的一切”，但认为它不会超越人类智能。人工智能中没有任何一个功能可以取代伯克希尔副董事长Ajit。比尔·盖茨之前带我去看他们最新的技术，比我想象中进步快多了：比尔盖茨说它不能讲笑话，但是可以做非常多的事情。

他表示有一点担忧，人类可能没有办法完全掌控AI。虽然我们发明AI的初衷是好的。没有选择，只能选择接受，可能会改变全世界。AI可以改变面貌，但是还是改变不了我们人的想法。

风趣点评马斯克

有人问芒格，他是否认为埃隆·马斯克高估了自己，以及他对马斯克的看法是否因为他企业的成功而改变了。芒格回答，马斯克确实高估了自己，但马斯克“非常有才华”，他如果不给自己设定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也就不可能取得现在的成就。

巴菲特也对马斯克做出了自己的评价。他认为，马斯克是一位非常出色的企业家，他有很多的梦想，而且他的这些梦想就是他现在所做的事情的基础。我觉得他如果没有去做一些超越极限的事情，设立超越极限的目标，他不会取得今天的这些成绩。马斯克喜欢去完成一些不可能的任务。他所做的一切需要这种胆量和魄力，甚至有一些疯狂。

而芒格本人和巴菲特希望做更容易的事。巴菲特说，我们不想在很多事上和马斯克竞争。马斯克很聪明，可能智商超过170，说他不能用狂热这个词。芒格说，事实上就是狂热。巴菲特说，那是致力于解决不可能实现的事，对巴菲特自己和芒格来说，那是一种折磨。

关于苹果的持仓和看法

有投资者问到对苹果公司的持仓情况和看法。

巴菲特表示在苹果公司的持股大约是5.6%，对伯克希尔的营业利润贡献是巨大的。苹果主要是股票回购，伯克希尔不能拥有超过20%的苹果，也没有特别增持，就是回购之后流通股数减少了而已，所以看起来持股比例更高了。

他表示，伯克希尔有很多业务，持有苹果有很大的优势，它们不断回购自己的股票，都不需要我们做什么，持股价值就在上升。苹果所处的行业和其他许多公司不同，比伯克希尔拥有的任何其他企业都要好，伯克希尔的铁路业务已经很好了，但还赶不上苹果的业务优质程度。他还表示，会乐意看到伯克希尔的持股超过目前的5.6%。

此外，巴菲特称，苹果是非常好的业务，利润率很高，用户忠诚度很高，与消费者关系非常密切。他举例说明，消费者愿意花1500美金去买一部苹果手机，有些人可能会花3.5万美元才会去买第二辆车；但是如果让他们选择放弃手机还是汽车，他们会放弃自己的汽车，选择手机；所以，苹果跟消费者之间的密切关系是无与伦比的。

他还表示，两年前伯克希尔卖过一些苹果股票，这个决定是愚蠢的。好机会不容易被识别出来。

重阳投资合伙人舒泰峰做客《钛牛了，股市！》巴菲特股东大会特别节目 认为，巴菲特对苹果的投资，是非常符合其投资风格的典型案例。

巴菲特投资方法论的核心是追求确定性的投资。巴菲特在2016年才开始买入苹果，当时的苹果公司已经在是乔布斯去世后的平稳发展阶段。

和乔布斯时期苹果快速频繁的技术迭代和产品创新不同，这一阶段的苹果在库克经营下，在产品创新方面层备受质疑。但是，也正是这一时期，尽管手机行业的增长遇到天花板，但它的市场份额、市场地位真正确立起来，并且日渐稳固。而且库克加大了资本回购的力度，增加了对于股东的分红。

而巴菲特恰恰是喜欢在这种市场充分竞争之后，去捡起最终确定的那个结果。舒泰峰认为，这是巴菲特投资理念的精髓。投资苹果可以说是他非常高级的投资理念的一个淋漓尽致的展现。

巴菲特曾经说过自己不喜欢科技股，主要就是因为科技公司的不确定性很大。所以对他来说，苹果可以说是超越了一般的科技股，更像是可口可乐那样的大众消费类公司。因为他看到他的孩子，特别是他的孙子辈们都在用苹果，粘性非常强，日常生活工作都离不开苹果。

此外，舒泰峰还表示，巴菲特对苹果的投资也体现了他“以慢制快”的一种投资方式，也可以称之为逆向投资。他的逆向体现在很多方面，包括在投资节奏上也是非常逆向的。当别人都非常这个热衷于去追捧某样事物时，他往往在观望、观察，并不急于参与。这也是巴菲特非常精明的想法。

尤其当一个新科技刚出来的时候，确实它会改变我们的生活，对社会非常有益。但事实上对于投资人来讲，并不一定是有益的，甚至有可能是财富毁灭的陷阱。因为一开始大家都会蜂拥而入，竞争者会非常多，然后疯狂的投资烧钱，受益的可能是消费者，而投资人并没有受益。

关于中美关系和投资台积电

长期以来，两位股神对中美关系和中国经济、以及中国的优秀企业的看法，一致都是全球投资人、特别是中国投资者关注的重要话题。

本次股东大会，巴菲特和芒格都表示，中美关系紧张对两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害。芒格说，美国和中国发生冲突是很愚蠢的。我们应该做的就是和中国和睦相处。美国应该与中国大量开展自由贸易。巴菲特说，中美会有竞争，但一直都需要判断，如果没有对方回应，事情能有多大进步。两国都会有竞争力，都可以繁荣发展。巴菲还特表示，中国会变成更好、更棒的国家。

对于投资人提问为何对台积电的股份快买快卖，在几个月里卖出50亿美元持股的八成？巴菲特表示，台积电是全球管理最好的最重要的企业之一，对于芯片公司来讲，我们觉得这个公司还是有领导地位的。这个公司很棒，人员非常优秀。如果在美国找不到合适的资产，我们就去其他地方配置。

关于投资日本五大商社

就在刚刚过去的4月份，92岁高龄的巴菲特亲自飞赴日本也是投资圈非常关注的事情。巴菲特当时透露，伯克希尔自2020年8月以来已投资于五家日本大“综合商社”，包括三菱、三井、伊藤忠、丸红和住友，他认为这五家商社是绝佳的价值投资对象。

在巴菲特此访前，伯克希尔-哈撒韦持有丸红6.8%的股份，三菱、三井住友和住友商社的股份均为6.6%，伊藤忠的股份则为6.2%。去年8月，巴菲特旗下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宣布向日本五家最大贸易公司注资共60亿美元， 涉及石油、天然气、金属、食品、纤维、化工，几乎承包了日本人的衣食住行。

外媒预估，在不到6个月的时间，巴菲特就赚了约14亿美元。巴菲特表示，对日本企业的投资是长期的，持股比例不排除会上升到9.9%。

巴菲特称，它们作为一个整体大概给能伯克希尔的收购带来14%的收益，它们还支付可观的股息，有时还回购股票。同时，伯克希尔可以通过日元融资消除货币风险，那样成本只有0.5%。上月巴菲特透露伯克希尔增持了五大商社的股份。

巴菲特这次说，现在持有这些商社7.4%的股份，如果他们没有同意，就不会持股超过9%。他还表示，伯克希尔是日本以外最大的企业借款人（即企业日元债务发行人），在发行日元债券方面还会继续下去。伯克希尔在那里有一些直接业务，我们有一些非常棒的合作伙伴为我们工作。

巴菲特还表示，日本的投资将在未来几年继续增加伯克希尔的价值。其还表示，这次他去日本，部分原因是为了向这些公司介绍阿贝尔，因为接下来双方可能要共事20、30、40或50年。巴菲特说，他将继续在日本寻找机会。他对上个月增持的5家日本主要贸易公司都感到“惊喜”。

伯克希尔哈撒韦副董事长阿贝尔称，巴菲特去日本投资是为了与这些公司“建立信任”，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投资。

陈凯丰认为，巴菲特对日本的投资是一种基于宏观驱动的投资，并不是单纯的个股选择。巴菲特同步买入日本五大商社，并不是说他对哪一家公司特别喜欢，他主要还是是从宏观角度大举投资日本。日本五大商社都是全球资源品公司，包括农业，它们在南美都有大量的农产品投资，还有全球的物流行业、比如海运等等。

从这个角度，巴菲特投的是全球资源类的顶尖公司。或者说，股神认为未来全球有可能会出现资源短缺，粮食、矿产资源短缺这类情况。这可能是他下注日本商社的真正驱动力。另外，他又是以在日本发债的形式，实际上又是利用了日本的零利率的有利环境。另外，日本这五大商社的现金流也非常好，不断地分红，不断地回购。这也是巴菲特最喜欢的投资逻辑。

关于加仓西方石油

巴菲特从2022年开始频繁“扫货”西方石油，全年共买入了1.9亿股，持股比例从0上升为21.59%。该股还是2022年标普500指数中表现最佳的股票，股价飙升了100%。巴菲特也获益赚了个盆满钵满。今年，“尝到了甜头”的巴菲特继续增持西方石油，目前持股比例为23.6%。

股东大会上，关于对西方石油的投资也是投资者们提问的重点。对此，巴菲特表示，美国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像二叠纪盆地（permian）一样有这么多石油储备。不过页岩油井的衰败也很快，开井第一天可能产量1.2万至1.5万桶/日，也许一年或者一年半就枯竭了。

巴菲特说，伯克希尔非常喜欢西方石油公司在二叠纪盆地的资源和行业地位，所以我们入股了它家。我非常喜欢西方石油的管理层，对他们也很熟悉。西方石油做了很多好的事情，建了很多新井还能盈利。

西方石油有很多优质的油井，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石油生意。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这家公司还以高于票面价值110%的价格赎回了4亿至5亿美元的优先股。

不过他强调，“并非像很多炒作所说，伯克希尔并不会购买西方石油的控股权，管理层已经很棒了。未来也许我们还会增持，但目前对仓位满意。”

陈凯丰认为，巴菲特投资石油公司的核心并不是买公司，也不是看重原油本身的价格波动。更主要的投资逻辑是这些石油公司目前有着非常好的现金流。最新的数据显示，目前采油成本大概是30- 40美元，其中现金成本大概十几美元，其他是折旧等等。也就是说，只要原油价格在40美元以上，石油公司就有利润。如果原油价格上涨到120美元，那就是几倍的暴利。

即使是最近油价这么暴跌，已经跌到不到70美元，但和成本相比还是有50%-80%的利润。全世界还有哪几个行业能维持50%- 80%的利润呢？绝大多数行业的毛利率也就是30%左右，一般公司净利率可能也就是10%左右。而且如果油价一旦又涨回来，那利润更高的利润。

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只要目前全球对石油的需求还在，只要油价能够维持70美元以上，能源公司投资就是巨大的现金流。而且现在美国能源公司不愿意做资本向下投资，一直在回购，然后分红。对于巴菲特这样的投资人来说，就是非常好的事情，当然对消费者未必是好事情。

另外从全球新能源、可持续发展的大型机构来说，好像又是一种双赢。因为传统能源价格居高不下，会促使人们转向太阳能、风能这些新能源。汽油车太贵电动车就会卖的更好一些。所以这也是一种奇怪的平衡。

关于投资与人生智慧

5月6日（周六），伯克希尔哈撒韦发布一季度财报，营收853.93亿美元，同比增长20.5%。

由于公司对苹果等总值3280亿美元股票投资组合的未实现收益猛增，当季伯克希尔包括短期投资收益在内的净利润从去年同期的56亿美元增至355亿美元，同比翻了五倍多。

包括全资子公司利润在内的经营利润80.65亿美元，同比增长12%，主要得益于保险业务大幅反弹。公司还回购了44亿美元股票，显著高于去年底的28亿美元，并创2021年第一季度以来的最大回购金额。今年现金持有量已增逾20亿美元。

伯克希尔2022年年报数据显示，从1965年到2022年的58年间，伯克希尔哈撒韦-A累计涨幅约3.79万倍，股神又是如何在58年间创造了如此惊人的投资回报？

在股东大会上，巴菲特盛赞本杰明·格雷厄姆对他的影响，称塑造了其投资观。格雷厄姆在1949年写的书《聪明的投资者》直到现在还一直是亚马逊图书销量排名榜的前300至350名，从没有一个书能排名持续这么高，这本书是经典且一直畅销到今天。

对于伯克希尔来说，巴菲特希望它一直是一家被股东们持有的公司，并对社会有所助益。他称伯克希尔资本雄厚、人力资源优质，“没有理由质疑我们不会像这本书一样成为时代经典。”

芒格提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即格雷厄姆本身超过50%的投资收益来自于一只股票，即现在是伯克希尔旗下的保险公司Geico。他称格雷厄姆在当时各种高调又便宜的公司里选中了Geico进行投资，买入了一个被低估的绝佳公司，这个方法就是伯克希尔所遵循的。

巴菲特随即称，这说明在有需要的时候要果断行动，如果做出了一两个正确的决定就胜利了，需要在很多愚蠢的事情中找出正确的那一个。

人们涌向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年会的一个原因，是想听巴菲特分享如何过好生活的智慧。

在回答一位15岁的中国男孩关于应该怎么避免投资和人生中的错误决定的问题时，巴菲特和芒格都建议年轻人，花的钱要比自己赚得少，即量入为出，尽量避免信用卡债务，因为利率过高，你需要赚钱更多才能跑赢信用卡债务的利率。

他说，在投资方面，最重要的是不要犯任何错误，以免彻底破坏你的战略。他还说，除了住房抵押贷款，人们应该避免负债。“如果你有足够的钱来投资，你就不应该在晚上因担心投资睡不着觉。”

巴菲特的人生智慧还包括：不要永远批评别人，不用贬低别人来表达自己的观点。还有一个广泛的建议：一个善良的人不会没有朋友，不要做不善良的举动。

“你应该写好自己的讣告，然后努力想办法不辜负它，”他说。巴菲特还强调了善良的重要性，他知道有些富人死时没有朋友。

芒格则称，要学会远离有毒的环境和人，坚持终生学习，充满感激之心。如果做到上述事情你还无法成功，那可能需要很多很多的幸运。但你不能只依赖于幸运，而是凭自己去赢得比赛：

“有毒的人想要欺骗你、拖累你、伤害你，让他们快些从你的生命中滚蛋，你需要知道人们怎么操纵其他人，然后避免自己这样做。要善良。”

舒泰峰认为巴菲特的投资方法论非常博大精深，逻辑自洽。回归价值、长期思维、逆向投资是其中的几个关键秘诀。首先，投资好企业，不仅仅是选择优质标的，还要买到好的价格。往往都是估值比较便宜的时候买入。第二，就是长期主义、复利思维，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近60年的投资历程造就了自己的财富王国。

此外还有一点，也是巴菲特非常厉害的地方，永远在投资上留有余地。像这些年，他手里都有1000亿以上的现金和现金等价物。他永远不会让自己处于不可逆的状态。所以每当危机来临，别人都捉襟见肘的时候，他总能从容的抄底，赚钱的同时还救助了别人。这些都是股神的过人之处，值得所有投资人不断琢磨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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