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发起的贸易战、科技战、金融战,本质上是西方新教伦理引导下的国际垄断资本主义危机的应急反应;也是国际垄断资本企求继续在价值创造(科技创新引导全球必要劳动时间下降)、价值实现(占有全球主要市场份额)和价值分配(通过价值规律和剩余价值规律转移中国等南方国家的剩余价值)上,继续处于垄断地位,将中国等南方国家置于经济殖民地位。笔者特地将韦伯以西方理论与中国文化进行对比分析,以求在全球化困局中,提出中国方案。
一、韦伯命题困境与全球化困局
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提出:新教伦理通过“入世禁欲主义”与“天职观”,将资本主义精神与宗教伦理结合,推动西方资本主义高速发展。然而,当代全球化浪潮中,工具理性(追求效率至上即利润至上)已脱离其价值伦理(社会责任)根基,成为国际垄断资本主义全球扩张的意识形态工具。美国主导的全球化,以“效率至上”为名,将技术霸权、金融殖民与文化霸权包装成“普世价值”。国际垄断资本主导的跨国公司,为追逐超额剩余价值,疯狂进行资源掠夺、导致生态危机,并建立数字监控社会(比如对中国等出口商品进行原产地溯源),韦伯预言的“铁笼”已从民族国家扩展至全球体系,全球化出现矛盾冲突和自我否定的困局,韦伯倡导的价值理性的真空与伦理失序。
韦伯主张的工具理性(追求效率,对剩余价值无限追逐)与价值理性(主张社会公平)的冲突是现代资本主义社会总危机的根源,具体表现为:
1、经济领域:当技术与数据成为资本的表现形式以后,资本逻辑主导的“数字资本主义”将人的劳动异化为算法数据控制,传统职业伦理(如工匠精神)被绩效指标取代。
2、政治领域:美西方鼓吹的民主制度沦为垄断资本的利益集团(比如 美国共和党与民主党的恶斗)之间博弈的工具,韦伯式的“责任伦理”让位于民粹主义的短期功利。
3、文化领域:美西方主流文化提倡的享乐主义消解了宗教与哲学的价值体系,个体陷入“无意义的享乐主义”与“虚无主义焦虑”。
韦伯提出的“工具理性”(即目的导向的功利计算,主张效率至上和利润至上)与“价值理性”(即伦理的终极追问,主张责任平衡)的二元对立与冲突,在全球化背景下被推向极端。
因此,现代资本主义的全球扩张本质上是工具理性即追求超额剩余价值的胜利:金融资本、跨国企业与技术霸权通过标准化、效率至上的逻辑重塑世界秩序,但这一过程中,儒家“义利之辨”、道家“天人合一”等非西方的价值理性(资本向善)被边缘化。例如,全球产业链的分工体系以“工具理性”为导向,以低成本高效益为核心,忽视“价值理性”的社会责任,以牺牲发展中国家劳工权益与环境代价,体现了工具理性对伦理性的全面打压。
韦伯曾经“天真”地认为,新教伦理可通过“天职观”和禁欲主义为资本主义提供“价值理性”的精神动力,但全球化时代,国际垄断资本是“资本向恶”的主体,韦伯推崇的新教伦理已异化为纯粹的技术化治理逻辑。例如,国际金融体系中的量化交易算法(如高频交易)以数学理性取代市场伦理,导致市场波动与系统性风险,劳动者在数字资本主义中异化沦为算法附庸。
二、儒家文化伦理的回应:义利之辨与中庸之道的现代转化
儒家文化是中华文明的主体。儒家文化讲究天地人三才统一,讲究人与人相爱和谐,讲究人与天地平等相处。
1、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再平衡
儒家文化提倡“民胞物与”,主张“四海之内皆兄弟”(民胞),主张“众生平等”(物与),这种理念有助于将西方文化“工具理性”引导的技术治理进行创造性转向,比如太空治理需突破“技术霸权”逻辑,借鉴中国“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将合作共赢、资源共享纳入国际规则。
中华文化提倡“天人合一”,有助于“工具理性”引导的经济理性的边界扩展:通过碳汇交易、生态银行等制度创新,将儒家的“天人合一”、道家的“齐物论”观念转化为全球环境治理的实践原则。
2、多元文明对话与新伦理共识
随着中华文化的伟大复兴,可以由中国主导“跨文明理性”对话,这种对话融合新教的纪律伦理、儒家的关系伦理与道家的生态伦理,形成应对全球危机的复合型“价值理性”体系,跳出“文明冲突”的魔咒,将中华文化“和合共生”观念引入“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通过平衡ESG指标考核,实现效率、公平与环境的和合共济。
3、从“韦伯困境”到“中国方案”
在世界文明史上,中国作为唯一未中断的文明体,儒家“仁爱主义”提供的“关系理性”文化(如“一带一路”的共商共建共享)为破解数智化时代全球化困局提供启示。因为韦伯的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理论植根于西方“个体主义”传统,而中国的关系伦理(如“仁”“礼”)植根于儒家集体主义文化中:
“中庸”辩证法:儒家以“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为圭臬,特别指出人心是危险难测的,道心是幽微难明的,只有自己一心一意,精诚恳切地秉性中正之道,才能治理好国家;特别强调“执两用中”,反对工具理性的极端化(如环境破坏与贫富分化),主张经济发展与生态伦理、效率与公平的中庸动态平衡,这为西方资本主义推动的全球化困局提供新路径:在效率与公平、增长与可持续性之间寻求动态平衡。例如,中国“双碳”目标并非简单复制西方环保技术,而是结合“天人合一”理念,建立“生态补偿+市场机制”的混合治理模式,调和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推动绿色金融与生态文明的制度创新。中国制度的实践创新,超越了韦伯对非西方文明的单向度判断,展现了伦理理性化与工具理性化在“天人合一”文化理念中辩证统一。
三、源于中华文化的全球化中国方案
不同于西方原子化个体,儒家以“家国天下”为纽带,可重构全球化中的“命运共同体”意识,抵御工具理性导致的社群解体。韦伯曾断言儒家缺乏新教伦理的“入世禁欲”动力,但余英时等学者以徽商经验证明,儒家“以义制利”、“诚信为本”的伦理,在“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过程中,实现“致良知”,同样能推动经济理性化,构建了以“义利之辨”为核心的经济伦理框架,在追求效率的过程中,讲究社会责任和环境责任,可与基督教文明主张的效率至上的“工具理性”形成制衡。
比如,明清晋商票号通过“信义”建立跨区域的全球信用网络,其“正心诚意”的文化伦理内核可与现代商业合规体系融合,形成“伦理嵌入型市场经济”。
比如,现代浙商发扬儒商文化精神,取得可喜成绩。淅南永嘉学派提出“事功”思想,主张“经世致用,义利并举”,主张通商惠工、减轻捐税、振兴经济,继承并发展了传统儒学中“外王”和“经世”的精神,为改革开放后温州经济的腾飞提供强大精神动力。
比如,浙东阳明心学提倡知行合一、格物致知、心即理和致良知,认为人在良知的引导下,才能实现自我完善,获得道德成长,为浙江商人以诚信走遍天下提供了文化滋养。
比如,全球化背景下,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倡导“共商共建共享”,这种“和合共生”的“价值理性”正是对西方“工具理性”霸权的一种柔性制衡。
总之,在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时代,中国可通过“数字儒学”等载体,将“己欲立而立人”的以仁爱为主导的价值伦理原则注入全球数字经济规则,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文化科技与文化经济学资源。
(欢迎关注人大重阳新浪微博:@人大重阳 ;微信公众号:rdcy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