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6-10-09 作者: 罗思义
在美国和欧洲,由于发达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中国的差距仍然还很大,导致西方研究中国经济的阵营分为两派:一派为真正的“中国专家”,一派为专业唱衰中国的媒体专家。但西方经济长期放缓,加上中国比拉美发展中国家更成功,因而西方越来越多的专业人士开始客观认识中国,并对中国的经济政策产生兴趣。
罗思义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本文刊于10月9日观察者网。
[序言作者/罗思义]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一个延伸效应,就是越来越多的西方人开始了解中国的经济政策。近十年来,拉美大陆大多数国家是左派掌权,但根据笔者个人经验,巴西、委内瑞拉和阿根廷等国并未认真学习中国推行的社会主义政策。
2011年后,拉美经济陷入衰退,拉美左派也未能采取合理的政策来应对这一形势,导致阿根廷和巴西的左派政党失去政权。巴西和其他拉美国家为此进行自我反省,拟进一步学习中国成功的经济政策。
在美国和欧洲,由于发达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中国的差距仍然还很大,导致西方研究中国经济的阵营分为两派:一派为真正的“中国专家”,一派为专业唱衰中国的媒体专家。但西方经济长期放缓,加上中国比拉美发展中国家更成功,因而西方越来越多的专业人士开始客观认识中国,并对中国的经济政策产生兴趣。
彭博电台报道CEPR所做的中国减贫影响的报告
今天我为大家介绍一篇由美国经济学家马克·维士布罗特(Mark Weisbrot))撰写的文章,文章题为《奥巴马联大最后一次演讲无意之中给予中国高度评价》。这篇文章说明,西方现在开始了解中国。
马克·维士布罗特的这篇文章发表在美国重要的时政网站《山丘》(The Hill)上。维士布罗特在美国经济界有“拉美通”之称。除此之外,他还是美国国会委员会证词的演示者,美国电影导演奥利弗·斯通的电影《国境以南》(South of the Border)的编剧,对民主党内自由派颇有影响的研究机构——华盛顿经济和政策研究中心( CEPR)联合主任。他也是牛津大学出版社2015年出版的《一败涂地:“专家”对世界经济形势判断错误》(Failed: What the ‘Experts’ Got Wrong About the Global Economy)一书的作者。
CEPR近来所作的中国对全球减贫影响的报告在彭博电视台受到广泛报道。该文对海外媒体报道中国经济的诸多问题进行了分析和澄清,比如奥巴马未承认全球减贫的绝大部分贡献是来自中国,国有企业和国有银行在中国经济取得成功的过程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中国经济快速增长是助力其他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的关键因素,诸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国际经济治理机构未能恰当地反映中国的经济权重等等。
保持平衡非常重要。西方国家大多数媒体的分析一向是唱衰中国——数十年来一再宣称“中国即将崩溃”,“中国硬着陆”等等。但诸如维士布罗特等人的分析,是西方人客观认识中国极其经济成就的一个标志,已有越来越多的西方人开始试着了解中国。
奥巴马联大最后一次演讲无意中给予中国高度评价
文/华盛顿经济和政策研究中心联合主任马克.维士布罗特
奥巴马总统9月20日在联合国大会讲话,为世界经济与政治现状辩护,特别是其部分讲话内容为华盛顿所控制或主导的全球机构辩护。因此,他的有些话夸大其辞或者根本就是错误的,或者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具有一定的误导性。因此,我觉得有必要对媒体报道遗漏的讲话进行分析。
“过去25年,全球极端人口比例从近40%削减至10%以下。”——根据世界银行数据,这大体属实。但他认为这种进步是由于华盛顿领导和支持的全球化对发展中世界产生影响的结果,这是违背事实的。事实上,这段时期全球逾11亿极端贫困人口减贫应归功于中国,因为大部分减贫人口来自中国。但这段时期的中国,实际上是奥巴马强调的“我们必须前进而不是后退”的开放市场原则的反面例子。
中国过去25年(或者35年,甚至更长时间)取得史无前例的经济增长成就,是归功于国有企业和国有银行主导经济。政府对投资、技术转让和外汇控制的力度远远大于其他发展中国家。中国拒绝“独立的中央银行”、不加选择开放国际贸易和投资,以及快速私有化国有企业的新自由主义政策。
相反,中国选择的是渐进过渡的改革。过去35年,中国从计划经济体制转变为政府仍然发挥主导作用的混合经济体制。比如,2016年1-6月份中国国有企业投资同比扩张23.5%,以帮助提振经济。
如果回望过去,比如从1981年至2012年来看,中国对世界极端贫困人口减少的贡献率约为70%。这说明,在二十一世纪期间,发展经济体中与中国有关联的经济体,其经济和社会都有所发展和提高,事实上与20世纪的最后二十年相比,许多发展中国家的确有所进步。但中国在此期间相较其他国家在减贫方面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它的经济增长和发展速度是如此成功——目前为止世界史上最快——使得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经济体(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并通过其进口带动了许多发展中国家取得进步。
从1980年至2010年,中国从其他发展中国家的进口从微不足道的 0.1%升至3%。中国在二十一世纪也为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提供了数百亿美元的投资、贷款。(自2011年以来,受全球放缓的拖累,过去几年中国经济增长已有所放缓,但中国仍能作出如此贡献殊为不易。)
当然,奥巴马提及的“开放市场原则”实际上不过是华盛顿支持政策的一种幌子而已。它们中的一些条款与“开放市场”完全相反,比如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所包含的延长和加强专利和版权保护条款。
奥巴马总统也特意在他的演讲中提及了TPP的内容,声称“我们已经达成提高劳工标准与环境标准的贸易协定,正如我们已经达成的TPP一样,这将有利于全球化,惠及更广泛的人群。”但正如美国以前主导的商业协议,TPP的劳工和环境标准不可强制执行。
如果一个政府批准的法律或法规侵害一个跨国企业的未来盈利潜力,即使这样的法律或法规是为保护公众健康和安全,那么该政府可能会被处以数十亿美元罚款。他们不得不支付这些罚款,否则会遭受贸易制裁。
奥巴马总统在为华盛顿及其富裕的盟国制定的世界经济秩序辩护时,他还宣称,“我们已经建立了诸如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更具代表性的国际机构”。但总体来讲,这是夸大其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近来的投票份额改革仍然给予美国16.7%的投票权,这足以否决许多重要决定(虽然这需要至少85%投票权的支持)。
另外,华盛顿及其富裕的传统盟国加起来拥有逾60%的投票权。当然,发展中国家,尤其是比较贫穷的国家,大部分必须服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决定。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是受欧洲富裕国家政府主导、世界银行是由受美国一家主导的机构,如果这些机构不顾及发展中世界的利益,那也不足为奇。
“我们可以选择采用更好的合作方式和全球化模式”,奥巴马总统在联合国大会上告诉世界,“否则我们将回到一个严重对立的世界,最后将陷入国家、部落、种族、宗教之间的长期纷争。”
但是以华盛顿为首的富裕国家政府,并没有为世界其他地方提供更好的合作方式和全球化模式,相反过去35年他们提供的一直是失败的模式。这正是问题所在。但幸运的是,他们的影响力正在减弱。(欢迎关注人大重阳新浪微博:@人大重阳,微信公众号:rdcy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