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24年2月5日，由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阳）主办的“抓住一切时机，主动担当作为”第四届（2024年）人大重阳迎春论坛在京顺利召开。近40位来自人大重阳的专职、部分兼职与校内部分专家学者齐聚一堂，畅谈新时代下的新作为、新担当。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财政系主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吕冰洋在“迎春研讨二：复苏与促稳：增强世界经济发展韧性”环节以《财政服务经济大局的显力与潜力》为题发言，以下为其发言实录：

▲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财政系主任、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吕冰洋

近年来，财政政策在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动高质量发展方面扮演着重要作用。

财政收入方面，主要是减税降费，为经济发展注入动力。

近年来中国实行了一系列大规模减税、降费、增值税出口退税政策，根据官方统计结果，我国于2013—2017年累计减税降费3万亿元，2018年后减税降费改革力度突然加大，2018年为1.3万亿、2019年为2.36万亿、2020年为2.6万亿、2021年为1.1万亿元。2022年起扩大增值税留抵退税规模，2022年退税减税约2.5万亿元，2023年新增减税降费及退税缓费超2.2万亿元。减税规模之大，时间之长，范围之广，在世界经济史上是非常罕见的。

大规模减税政策从间接税扩大到直接税、从主体税种扩大到小税种、从普惠性减税到针对中小企业减税、从减税到降费，这对推动中国经济增长、产业结构升级、吸纳就业等均起到了重要作用。

财政支出方面，典型的表现就是优化结构，提质增效。

具体的做法是：优化科技支出、投资支出，增强经济发展的内在动力，同时加大民生保障，增加民生性支出，以及为消灭贫困增加惠农支出。近10年，财政支出的比重呈现整体上升趋势，其中，在财政支出结构中，经济性支出、民生性支出呈现持续上升的趋势。在保障民生，推动经济发展方面都起到了重要作用。

近几年来，政府债券在缓解地方财政压力，落实重大项目建设，服务新型城镇化建设当中都起到了重要作用。中国的债务结构以地方债为主，地方政府显性债包括了一般债与专项债，其中专项债券的增长比较明显。2023年统计数据显示，新增专项债券59900亿元，这样庞大的专项债券投向哪些领域呢？主要是基础设施、社会事业两大方面，这两大方面实际上就是服务于新型工业化与新型城镇化建设，这是财政政策发挥的重要作用。

与此同时，财政承担了巨大的压力，以财政承压来增加经济活力的方式服务经济发展。我们可以看到，近十来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中，无论是中央级还是地方级收入均呈现下滑趋势，这与我们采取大规模减税降费政策是相关的。

如此大规模的减税降费在提升市场活力、降低企业负担的同时，对财政造成很大压力，也就是说，财政政策的空间在收窄。

财政政策服务于经济大局，对经济的作用比较明显，属于财政的显性力量，潜在力量是财税体制改革。

从历史上看，几次财税体制改革比如说80年代的“分灶吃饭”，90年代的“分税制改革”等一系列财税体制改革，对发挥各级政府的积极性都起到了重要作用。我们也期待下一轮财政体制改革仍能发挥重要作用。

改革的目标是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激发市场活力，激发地方政府的积极性，同时增强财政的可持续性，并促进收入分配更加地公平，这是财税体制改革大致要实现的几个目标。这些目标的实现更多地体现一种制度的力量。

改革涉及到的领域很多，简单来说，在财政收入领域重点关注的税收改革包括：

▶1.增值税改革：三档并两档；

▶2.消费税改革；

▶3.个人所得税改革：经营所得并入综合所得以及加强对超高收入调节；

▶4.税收优惠政策改革：现行区域优惠政策过多，税收“洼地”的存在造成税基侵蚀，大量税收优惠干预了市场效率和公平，不利于构建统一国内市场和经济高质量发展；

▶5.平衡税收调节功能和筹资财政收入功能；

▶6.数字经济征税问题。

财政体制改革重点包括：

▶1.改革税收分享办法；

▶2.改革省以下财政体制；

▶3.完善转移支付体系；

▶4.完善地方税系；

▶5.加强地方债管理。

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健全现代预算制度，优化税制结构，完善财政转移支付体系”，这都与财政体制改革有密切关系。可以说，财政体制改革历来是调动各级政府积极性的非常有效的制度设计。当前，由于持续多年的积极财政政策不断发力，财政政策的作用空间在收窄，需要通过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来激发经济内生增长动力。

总体来说，财政在推动经济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这个作用一方面体现在财政政策的显性力量，另一方面体现在财税体制改革的潜在力量，而财税体制改革更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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