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17日，“新时代的中国思想与世界变局——中国智库国际影响力论坛2019”在中国人民大学举办。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海国图智研究院院长、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陈定定出席本次论坛并就相关议题撰写论文，本文刊于12月20日中国网。

首先，需要承认智库的特性和功能决定了其对一国对外政策将产生作用。因此，智库必然在中美关系的塑造中产生作用。一方面，中美两国的政府都和智库保持着千丝万缕，甚至非常紧密的联系。智库的相关工作会对其决策有一定直接影响力。甚至，了解部分智库的观点，有助于了解其对外政策的根源。另一方面，智库时常引导乃至塑造国内舆论走向，在选举政治的美国这一点尤其突出。塑造舆论是智库间接影响政府外交政策的途径。

其次，在回答——“如何产生作用，产生了怎样的具体作用”这一问题上，智库的摇摆于理性与非理性之间，偶尔对两国关系的产生正向作用，偶尔也造成盲视、产生伤害。

两国智库一直在为中美双向政策的理性和两国关系的稳定做贡献，其方式有：1. 建立“二轨外交”；2. 影响本国政府政策；3. 引导舆论走势。布鲁金斯学会的李成曾表示：“对于智库，我主要讲三个观点：第一个，如果中美经济相互依赖是两国关系的压舱石，中美学术交流就是两国关系发展的坐标仪，两国智库的沟通应该是中美关系的报警器、缓冲带和减压器。”1同样的观点，在王莉丽的《美国公共外交中智库的功能与角色》也体现出来。她则从公共外交的视角来探讨美国智库的功能和角色，指出其在美国传统外交外，开辟出第二轨道外交的新战场，对美国政府的政策制定提供了智力支持，并加强在新媒体外交领域的建设，拓展了价值观的传播途径。在具体的案例研究上，钱皓的《布鲁金斯学会与克林顿政府对华接触政策》通过大量列举历史事实，重点考察和解读了克林顿政府时期，布鲁金斯学会在美国对华政策转变过程中的作用以及发挥影响的几大方式。7月3日，由近百名美国对华研究领域顶级专家、学者和前官员（大部分有智库背景）联署的致美国总统和国会议员的公开信在《华盛顿邮报》发表，公开信的题目是“美国与中国为敌事与愿违”。此举虽然在当前华盛顿鹰派主导的对华对抗政策的大氛围遭到淹没，没有产生很大的政策影响。但其激起了更多的辩论、讨论，甚至影响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在选战中如何框定对华政策基调，对中美关系的稳定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但是，另一方面，智库（尤其是美国方面）在影响政策、塑造舆论、公共外交上正产生一定的消极作用。这些消极作用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其一，美国智库的中国研究“新一代”普遍急躁化，对华认识缺乏耐心，影响了美国对华决策的理性。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同辈学者注意到——当前美国的“中国通”正后继无人，现在美国中青年中国研究专家大多数注重方法和数据，而对中国的人文、历史有扎实的认识与研究的人越来越少。而老一辈“中国通”正老去，或是沉默，这是非常令人担心的。董青岭教授今年9月在“中美聚焦”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应关注美国“中国通”的对华认知代沟》指出的也是同样的问题。2即美国新生代中国问题专家在对华认知问题上更趋负面，在对华政策主张上比老一代更强硬、也更趋攻击性。美国学界、智库界对其对中国包容感越来越少，也是造成当前美国对华政策极端化的原因之一。

其二，“沉默的螺旋”效应使部分新生代“中国通”中的知华派声音被淹没，促使中国方面高估美国对华竞争战略的共识，采取强硬性回应。当然，完全否认“新一代”也是不理性的。新一代“中国通”里也存在知华派，但是他们的声音是微弱的，甚至被淹没的。沉默的螺旋（The Spiral Of Silence）是一个政治学和大众传播理论，这个理论基本描述了这样一个现象：人们在表达自己想法和观点的时候，如果看到自己赞同的观点受到广泛欢迎，就会积极参与进来，这类观点就会越发大胆地发表和扩散；而发觉某一观点无人或很少有人理会（有时会有群起而攻之的遭遇），即使自己赞同它，也会保持沉默。意见一方的沉默造成另一方意见的增势，如此循环往复，便形成一方的声音越来越强大，另一方越来越沉默下去的螺旋发展过程。理论是基于这样一个假设：大多数个人会力图避免由于单独持有某些态度和信念而产生的孤立。这个理论可以反映美国内部对华政策讨论的一部分现象：一方面，友华派人士的立场逐渐不清晰，另一方面，反华派的声音更加自信。“新冷战”等这使中国方面围绕美国对华战略存在过度的消极估计，这不利于我们对外部形势的理性判断。所以需要强调，如果对中美关系的现状错误估计，会导致中美间战略误判加深，将中美关系提前带入敌意的恶性循环。

总体看来，智库在中美关系中一直发挥着作用，其中有积极的，也有消极的。对中美两国的智库学者来说，都应该更主动地做扎实、务实的研究。对中国智库学者来说，一方面，争取与知华派、友华派的合作，共同平衡对华极端鹰派势力的扩张。另一反面，主动化解美国对华态度中的误解，不放弃中美智库对话及互信建设。

点击图片查看详细链接

此次论坛由中国人民大学、光明日报主办，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光明日报智库研究与发布中心、外文局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中国网、《智库理论与实践》杂志社联合承办。国内知名智库学者、社会贤达及媒体界500多位人士齐聚一堂，共同讨论新时代的中国思想与世界变局。中国网智库中国对本次论坛进行了专题报道。（欢迎关注人大重阳新浪微博：@人大重阳，微信公众号：rdcy2013）